听了敦贤公主这一番话, 余小晚只想冷笑。
若非耶律越整日哄着你, 你能这般轻易放过我?
被宠坏的敦贤公主,当真是会头脑发热不计后果杀了她的。
再忍一日,只一日,待大婚之后, 她便再不用忍受这所有的一切。
公主打发她下去好生梳洗, 临到门口又叮嘱了一句:“好好做事, 皇帝哥哥与本公主都会好好奖赏你的。”
余小晚面无表情福了福, “多谢公主。”
余小晚被几个三等丫鬟带下去, 好生泡了个澡,换了三浴桶的水,才总算洗去满身霉米味。
这些丫鬟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倒不如预想中那般冷眉冷眼,伺候的很是得体,竟比当日她风光无两之时还要细致,倒是让余小晚有些诧异。
“你们……”
“是,采琴姐姐,不,公主有何吩咐?”
“我……方才见了采薇,怎的没见采莲?”
方才她见公主时,特意寻了一路,到处都没采莲的影子。
那几个小丫鬟当即吓得面面相觑,瑟瑟发抖。
“采莲……”
“采莲如何?”
一个丫鬟咬了咬唇,抖抖索索地回道:“采莲昨日打碎了公主送给侯爷的夜光杯,被公主责打了二十杖,抬去她房中时,竟又从她被中夹缝搜出了五万两银票!
她供不出银票来处,公主一怒之下,直接又责打了她十余杖,只剩一口气时才喊了住手,让人直接送去了乱葬岗,听说……还未到地方,她便已咽了气……”
死了?
采莲竟死了?
余小晚怔怔地任丫鬟梳着妆,眉心的“淫”字也被仔细描上朵桃花遮住了。
“明日便是大婚,公主怎会轻易让府中见血?”
丫鬟们面露焦色,吞吞吐吐。
余小晚方一蹙眉,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便已吓得几位丫鬟纷纷跪下。
“采琴姐……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她们怕她怕的有些不正常,即便敦贤公主嘱咐了她们,须得在外人面前对她多加尊重,可也无需怕成这般样子吧?
“说,为何公主轻易便打死了人?”
小丫鬟们这些天整日提心吊胆,早已吓破了胆,余小晚不过高了一声,便吓得她们什么都说了。
“是侯爷,侯爷说那夜光杯是公主所赠,他本打算好好珍藏,待他与公主老去之时,再拿着此杯,与公主一同花前月下,品那葡萄美酒,回味一生,却不想竟就这般碎了。
侯爷心痛至极,竟连午饭都无心用,拿着那碎片粘了整整一下午,公主便,便发了怒,责打了采莲。
后来,又在采莲被中发现那银票,侯爷立时自责请罪,说他答应公主要肃清门庭,却不曾想,还有采莲这漏网之鱼,便自罚自己不用晚饭。
公主见侯爷一日不曾用饭,心疼不已,便又责打了采莲,最终……”
听着丫鬟们的描述,余小晚简直像在听天方夜谭。
那是耶律越吗?
她们口中所述侯爷,真的是耶律越吗?
真的是吗?
她竟有些……恍惚了……
几个丫鬟唯唯诺诺地还跪在地上,直到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走了,她们才如释重负,赶紧逃也似的离开,那架势,仿佛她是瘟疫一般,沾上便会没了性命。
傍晚时分,公主按规矩进了宫,她是公主,自然要从精麟门嫁出,坐着八抬凤轿被驸马迎娶回府。
公主前脚走,余小晚后脚便悄悄回了粮仓,翻出了她藏在院角的那幅梅图。
幸好她那日先把它揣在了怀里,不然全府上下都让耶律越清理了个遍,她那卧房也早被翻了个底朝天,这画早就被发现了。
将那画小心揣进怀里,余小晚转身出了小院,此时她才恍然发觉,全府上下耶律越都清理个遍,唯独这粮仓他从未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