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突然成了这般样子?”
余小晚倒也不怕他看, 探出当日烫伤的左手,举在自个儿眼前前后翻了翻掌心, 语带自嘲。
“不打紧,不过是烫伤罢了。”
“好端端的怎会烫伤?”
时晟向前行了两步,走至她近前探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又侧了侧身, 免得挡了远处的光亮,垂眸细细查看着她的手。
这一看不打紧, 不仅手心手背烫伤严重, 顺着往上瞧, 手腕也是斑驳血肿,撸了袖子再看,竟也有烫伤的痕迹,只是不如手上那般严重。
眉宇越蹙越紧, 那粗糙的大掌竟情不自禁松了松, 像是怕碰了她的伤疤弄疼她似的。
“到底怎么回事?!”
余小晚觉得好笑, 这般小心呵护的模样, 倒像是真对她有那么两分情真意切似的。
“将军以为呢?”
时晟抬眸睨了她一眼, 不答反问:“怎的突然瘦弱至此?”
余小晚抽回手,自嘲道:“天生贱命,受不得精养之福,当日在将军府上养了多少,如今自当加倍偿回。”
“你这话是何意?”
“将军以为是何意便是何意,奴婢累了,先行告退。”
说罢,她转身欲走,不过刚迈出一步,手腕立时被拽住!
“你还未告诉本将军,为何突然瘦弱至此,还有烫伤?”
余小晚冷笑一声,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头望向别处。
“将军可真是有趣,明明心中已有揣测,且笃定了那揣测,何必再多此一问?”
苦肉计!
时晟必是这般以为的。
他必然以为,为了打消他对她突然册封为公主的疑虑,皇上才故意指使她用了这苦肉计,显得她在公主府受尽欺凌,让他以为这册封只是公主的报复,让他相信她不是细作,以便于她将来能更好的替皇上做事。
时晟冷眉,“当真是苦肉计?”
余小晚嗤笑道:“是与不是又如何,横竖将军也只信自己。”
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她又嫌恶道:“放手!”
话音未落,时晟突然探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硬地抬了起来!
视线被迫与他相撞,那如夜的墨瞳深处,翻涌着冰凌巨浪!
“你胆敢这般与本将军说话,不要命了吗?”
今时今日,余小晚还怕他什么?口中嘲弄更浓了几分。
“原来堂堂镇国大将军竟是一言不合就要伤人性命的大魔头!”
墨瞳微微睁大,眸中冷冽几乎瞬间便能将她冻成冰碴,手下用力,时晟扣紧她尖瘦如骨的下颌,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余小晚嗤笑一声,杏眼无惧,即便被如此桎梏,依然眸带嘲弄。
“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原来年纪轻轻便重听了吗?那你可听清楚了,我再说一遍,我方才说,你心狠手辣,恶毒至极,连自己的发妻都能折磨致死,何其残忍!何其畜生!何其猪狗不如!”
顿了下,余小晚缓缓勾起唇角,笑容越发的残酷了几分。
“不,我错了,将军怎会是大魔头?即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也不过是伤的旁人,又如何比得过将军伤发妻毁胞子天理难容的恶毒之万一!”
“闭嘴!!!”
时晟青筋暴起,怒不可遏,陡然掐住她的脖子,砰的一声,猛地将她推按在石榴树干!下手之重,直掐得她双脚悬空,颈骨咔咔碎响,那一瞬间她竟以为自己便要这么去了!
即便如此,他依然不解气,手下不断加重力道,那瞬间扭曲的模样,仿佛恨不得立时便将她挫骨扬灰!
“贱婢!尔敢!!!”
明明被扼住咽喉,喘不上气,余小晚却丝毫不挣扎,杏眼冰冷,轻蔑地睨视着他,唇角竟还勾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我敢!我为何不敢?】
【倒是你大将军,敢做不敢当,着实让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