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远远地摇了摇蛇头,径直朝着院门而去。
一路顺着排水孔横穿宫墙而出,刚钻出最后一个孔洞,便见一袭绯袍自玄武门闪出,玄睦脚步轻快地径直朝着闹市而去。
余小晚向后缩了缩,尽量躲在砖缝后面,又等了片刻,这才见司徒长陵与几位老臣相携而出,身旁竟还跟着八皇子玄擎。
出了玄武门,司徒长陵上了久候的软轿,一摇一晃率先离开,八皇子也上了软轿,却是跟着兵部尚书一起离开。
余小晚不敢迟疑,紧爬几步,追上司徒长陵的软轿。
这一路跟的真叫一个惊心动魄。
满大街的人,到处都是攒动的腿脚,余小晚怕被人发现,一路叼着一串草根,遮不住蛇身,好歹遮住最为显眼的蛇头。
即便如此,依然好几次险些被人发现,蛇胆都快吓爆之时,总算是到了司徒府大门。
顺着府墙绕了一圈,寻到个排水口,钻进去。
司徒府很大,尤其对她这条区区小蛇而言。
待她终于摸到司徒晴兰的院子时,午时已过,正是各院午睡安歇的时候。
余小晚小心翼翼地爬进厢房,外室坐着个守门的丫鬟,正趴在桌上打瞌睡,余小晚悄无声息便潜入了内室。
一入内室,淡香扑鼻,细细辨别,竟是兰草香,与玄睦身上的味道十分相近。
不愧是官配啊!
别人夫妻相,他们夫妻香。
余小晚扭啊扭啊,扭上一旁的梳妆台,上面摆着司徒晴兰午睡前方才取下的簪花步摇。
余小晚先瞟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美人,床幔摇曳,美人聘婷,侧卧的身姿高低起伏,即便盖着薄被依然美不胜收。
好腰啊,够细,当真是盈盈一握,即便是玄睦这般阅女无数者,大抵也会心动吧。
认清了女主的脸,余小晚这才从那几件首饰中选了一支白玉兰花簪,叼起来便走。
来时不认路,随着轿子东拐西拐,回时却容易的多。
待余小晚穿墙越洞赶回小院时,时辰还尚早。
将那兰花簪藏好,又吃了些东西,美美睡了一觉,玄睦才踏着晚霞信步而归。
余小晚一直谨慎地观察着他的神情,一如往昔,并没有丝毫不妥,一颗蛇心总算放回了肚子。
只要不曾怀疑她便好。
此后又过了几日,余小晚趁玄睦带着柳逸风乘花船游湖之机,独留岸上,又偷偷去了趟司徒府,这次叼走的是司徒晴兰的绣帕。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到我想死…… 十五越来越近,又过了数日。
是夜。
月黑风高, 万籁俱寂。
玄睦照例睡前灌了半坛子烈酒, 斜身躺在榻上安寝,淡淡的酒香混着兰草香在这暗夜之中幽幽浮动, 沁醇醉人。
余小晚没睡, 瞪着猩红的蛇眼, 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
他脸朝她侧身而卧,薄薄的眼皮透着几根浅淡的毛细血管, 遮住了那双撩人心魂的桃花异瞳,独剩纤长微翘的瞳睫,蝶翼一般无声铺落。
他睡得很熟, 呼吸绵长, 除却不断起伏的胸口,再无半点动静。
余小晚悄悄抽了抽玄睦手中握着的尾巴尖。
他的手立时下意识地收紧。
等了片刻, 待他稍稍松了些, 她再度抽了抽, 他本能地又收紧了手指。
如此三番,余小晚费了好大的工夫才终于从玄睦手中解救出了可怜的小尾巴。
不等她松口气,手中空空的玄睦便蹙起了眉心,下意识地又摸了过来。
余小晚一惊, 赶紧躲到一边。
左躲右闪, 前仰后倒, 最后还是把他叠在一旁的绯带金绦塞进他手心, 他才勉强停了摸索。
余小晚没敢马上爬走, 又细细盯了他片刻,待他跳动的睫尖平稳下来,确定他不会再摸索着寻她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