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扶着床头笑得格外的开怀,边笑还边摇着头。
“不仅翻脸不认人,还无情无义,如今更是……越发有趣了。”
他又笑了片刻,这才俯下身,照着那鬼纹贴了过去。
贴上的瞬间,依稀触到了一丝滑溜溜的冰冷物什,可他已顾不得那些,熔岩烈火般的灼烧痛入魂灵!让他瞬间便软了手臂,险些整个人压在司徒晴兰身上!
好烫!
好痛!
比之初次,二次,比之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烫痛难忍!仿佛直接将魂灵扔进了熔岩烈浆,痛得他眼前一黑,顷刻间便出了满身的冷汗!
过了片刻,他才终于缓过那口气,慢慢抬起身来。
此时再看,他的鬼纹赤光已暗,只隐约还有一丝浮光犹在,她的萤光似乎也浅淡了几分。
梆——
远处隐约响起梆子声,五更了。
玄睦不敢迟疑,匆匆帮她掩好衣襟,转身出了厢房,沿原路返回宫中。
悄无声息地回屋,摘掉面具,解开长衫,还未行到榻边,脚步滞住了。
玄武呢?
临走前还好好盘在枕边的竹叶青,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中秋快乐~~
么么扎~~(づ ̄3 ̄)づ╭?~ 玄睦转身复又开门张望了一圈小院, 凌明将至,群星隐落,正是一日中最黑暗的时刻,院中漆黑一片, 只有长草飒飒,寻不到玄武的踪影。
他转身复又回了床榻,继续宽衣解带,上床安歇。
又等了好一会儿, 至多半个时辰就该起身点卯了,他的玄武蛇才扭啊扭啊,爬了回来。
待她爬上床头,盘在枕边, 玄睦才探过手去, 抚了抚她冰凉凉的蛇头。
“你去哪儿了?这么久才回来?”
余小晚歪了歪头, 嘶嘶吐着蛇信。
玄睦也未再问,细长的手指顺着蛇头一路下滑, 划过她冰冷的下颌, 顺着烟青色的蛇腹徘徊到了她的七寸之处。
蛇之七寸, 心脏所在,大抵几万年前, 七寸两侧尚有前肢,如今却是彻底退化成了光滑的蛇身, 玄睦厮摩了许久, 莫名其妙地坐起身来, 点上火折子,又将她整条拎了起来,凑到火前一寸寸瞄过。
绿油油的蛇鳞,烟青色的蛇腹,一如往常,除却冰冷的蛇鳞整齐的堆叠,再无其他半点痕迹。
嘶嘶——
余小晚歪头望着他,腥红的蛇眼带着满满的无辜。
玄睦微顿了一下,这才熄了火折子,复又躺回床榻。
“睡吧,还能再躺两刻。”
说着话,冰凉凉的尾巴梢又落入了他的掌心。
玄睦睡的很快,话音未落呼吸已渐绵长,余小晚却是丁点也睡不着,她难受,浑身难受,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这种难受的话,那就是……痒!
是的,痒,很痒,全身上下都是痒的。
春夏季节本就是蛇类蜕皮最频繁的季节,余小晚又每天好吃好喝比之野外的无主蛇不知享受了多少倍,蛇身自然长的更快,如今的外皮已经装不下她的身子,急需蜕皮。
可她……不能蜕。
那赤红的“鬼”字就在她内里的新皮之上,虽是缩小版的鬼纹,可只要眼不瞎,绝对立时便能看到,如今能帮她遮掩的,只有这一身旧蛇皮。
玄狐狸狡猾多端,老实说,她并不确定今日这一番作为,究竟能不能糊弄住他。
白日在菩提寺的一番欲拒还迎,是为了让玄睦对司徒晴兰起疑,为之后的事做个铺垫。
之后回了小院,她赶在圆月初升之前,在玄睦的粥碗里下了药,这药还是自玄睦身上偷的,他从来都是药不离身,有救命之药,自然也有这害人之药。
玄睦喝完粥,药效发作,沾了石枕便沉沉睡去,不多会儿,圆月升起,鬼纹出现,她便趁机咬开他的里衣,拓下了他肩头的鬼字,再带着拓印寻去了司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