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余小晚在袋子里颠得七荤八素,灵体五感真有些承受不住,眼看就要吐了,脚步却缓了下来,又行了不远便听外边传来小洛子的声音。
“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皇上呢?可准备妥当了?”
小洛子道:“皇上还不曾唤人进去伺候,该是还没好。”
“都这个时辰了怎的还没好?若误了吉时可是大大的不吉!”随即莲妃又叹道:“这睦儿也真是,哪个皇帝不是宫女太监伺候沐浴,他偏就不喜旁人在侧!罢了,哀家进去瞧瞧。”
“这……请容奴才先通传一声。”
“快去。”
吱呀呀——
门响了。
过了好一会儿不见小洛子出来,却听里面一阵兵荒马乱!
“快!快!快传太医!皇上溺水了!”
“什么?!皇儿溺水?!”
莲妃的惊呼声比小洛子还高,布袋再度剧烈的摇晃起来,啪啪的脚步声交替响起。
不等余小晚反应过来,突然的一阵天旋地转,噗通一声,身子一沉,眼前陡然漫过大片温热的清水。
这是……浴池?
挣扎着浮出水面,余小晚四处张望了一圈,玄睦就躺在浴池旁的小榻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貂裘,湿发粘在脸侧,昏迷不醒,几个太监宫女围在两侧,一个个脸色苍白,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 莲妃扑在最近前, 抱着玄睦哭天抹泪,偌大的浴室就属她的嚎哭声最为醒耳。
莲妃身侧的小太监突然一指余小晚。
“天呐!长虫!水里有长虫!”
这一声惊呼,石破天惊,满浴房下人都吓了个激灵, 视线齐齐转了过去!
余小晚瞟了一眼那一惊一乍的蛇精病,正是装她进黑布袋的小太监。
看他那满脸惊悚的样子,演得可真够逼真的,余小晚真想为他鼓掌。
他这一喊, 宫女太监们都慌了手脚,还是小洛子机灵,一眼便认出了余小晚。
“不怕不怕,这是皇上的爱宠玄武, 不伤人的。”
这么一说, 那几个宫女太监倒也有见过的, 也跟着松了口气。
没多大会儿工夫,秦太医便赶了过来, 匆匆为玄睦诊了脉。
“怎样?皇上怎样了?”
莲妃急不可耐地连问了数遍。
秦太医眉心紧锁, 抬手示意她安静, 又细细诊了许久,突然脸色大变, 撩袍便是五体投地。
“臣有罪,皇上他……驾崩了。”
“什么?!”莲妃的脸难以抑制地抽搐了一下, “好好的怎会突然……驾崩?到底怎么回事?”
秦太医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臣惶恐, 只探出皇上已驾崩, 并未细查因由。”
“那还不速速给哀家查!”
“是!”
秦太医这才哆哆嗦嗦起身,死人自然是探不出脉的,他扒开玄睦眼皮看了看,又四下查探了一番,最末视线停在了他的脚踝。
那里,两个牙洞清晰可见,洞口发黑,显然是中了蛇毒!
不等秦太医开口禀明,莲妃突然柳眉倒竖,猛地站了起来,遥指余小晚,怒发千钧!
“来人!将那弑君毒|物给哀家拿下!”
余小晚早有防备,不等他们来抓,飞快地爬出浴室,爬出殿门,眨眼便钻入雪堆,不见了踪迹。
莲妃一声令下,整个后宫全员出动抓捕余小晚,抓到便有重赏,抓不到则重责二十杖,轮流罚,谁也逃不了!
一时之间,阖宫上下人仰马翻。
不久之后,丧钟敲响,哭声震天,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皇位之争再度拉开,说是夺碟,其实不过是站在朝堂之上同市井小民一般吵得脸红脖子粗。
这也不能怪这些皇子们不讲礼仪风范,实在是朝中都是玄睦的人,这些个皇子们几乎都是独身光杆,他们的母妃有的得了恩典被接回府中颐养天年,有的则已陪葬,总之都不在宫中,也是半点帮不上忙,且玄睦殡天又事发突然,大过年的,谁都没有准备,除了口舌之争,暂时还真没其他夺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