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乖乖缩了回去,独露一颗小脑袋看好戏。
“玄擎,你可知罪?!”
玄擎趴在地上,晕了半天才勉强站了起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污血,冷笑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你!”
玄睦冷眼望着他,不语。
玄擎喘了口气,又道:“你当我玄擎怕死吗?死有何惧?!我即便是死也比你这龌|龊之人强上百倍千倍!
即便你拥有了这天下又如何?你也不过是个连亲生父母都厌弃的杂种!
什么鬼眼是龙眼?不过是这些趋炎附势的狗杂碎奉承你罢了!你当谁真看的起你?
一个从小被人狎玩的娈|童,脏了身脏了心,恶心之至!
你这般腌臜污秽之人,穷极一生都是被人耻笑的命!”
瞟了一眼玄睦襟口那翠绿的蛇头,他仰天长笑。
“哈哈哈!
你也就只能弄条狗屁不通的小蛇骗骗自己,除了这些不通人性的畜生,这世间根本没人会真心待你!
你的生父眼睁睁看着你被人玩弄受尽欺辱坐视不理,却抱着我承欢膝下!
你的生母机关算尽费尽心机只想将你这亲子碎尸万段,却疼我疼到骨子里!
你的养母明知你遭遇的一切却无动于衷,如今更是为了推我上位连杀你两次!
还有这满朝文武,也不过是谁在位便拜谁罢了,哪里有什么真心可言?
你以为你得到了一切,其实你什么都没有!
你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
这一番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狂妄之语,震惊四座!
众臣面面相觑,纷纷将视线投到了莲妃身上。
生母,养母?
难不成……
莲妃扶着胸口,脸色惨白,身形明显有些不稳,这样的寒冬腊月,即便殿内有地龙依然寒意涔涔,她竟出了满头冷汗。
“擎儿!你不要命了吗?!休得胡言乱语!”
玄擎冷笑一声,嫌恶地睨了她一眼。
“即便我想活,他又如何肯让我活?横竖都是死,我先快活快活我的嘴!倒是你,信誓旦旦说什么一定会成!结果呢?卑贱之人果然上不得台面,如此竟还敢妄想让我唤你声母后!凭你?你这贱人连我母后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莲妃摇晃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众臣神色各异,议论纷纷。
玄睦始终轻抚着余小晚冰冷的蛇鳞,听着他的狂言,神色未有哪怕丝毫的变化。
“说的不错,你的确拥有很多,至亲的疼宠,尊贵的嫡子身份,母族的鼎力相助,甚至……当今太后也一心为你。”
瞟了一眼玄擎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嘴脸,玄睦突然低笑一声。
“可那又如何?你站在那样高的位置,几乎可谓立于不败之地,结果不还是输给了朕?错了,应该说,你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便一败涂地。”
玄擎的脸色有些难看。
玄睦接着四两拨千斤。
“你可知你为何会输?”
玄擎嗤道:“因为你卑鄙无耻!”
玄睦搔了搔余小晚滑溜溜的下颌,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学了治国之策,用兵之策,学了那么多,却连‘别人给的永远不如自己争来的牢靠’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难怪这么多人都扶不起你这阿斗。”
“胡说!你才……”
不等玄擎再度口出狂言,玄睦陡然喝道:“来人!将这罪民的嘴给朕堵了,免得他胡言乱语污了朕的耳朵!”
“你敢唔哦唔……”
玄擎被按倒在地,嘴被塞得严严实实,再不能作怪。
玄睦转头睨了一眼惊慌失措的莲妃,这才示意吏部尚书出列细述此案。
余小晚早已知晓真相,兴趣缺缺地缩回衣襟,冰凉的蛇头蹭了蹭玄睦心口的刀疤,这还是当日在公主府外刺伤的,险些要了他的命,她曾揣测过是谁要害他,如今想来,大抵便是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