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心有戚戚焉。
抬头再看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比她还惊诧,像是搞不懂她这是怎么得罪了玄睦,唯有一人的眼神不同,便是那秦钟燕。
她与竿子同骑,视线淬了毒般狠狠扎在她身上,与当日恨毒了她的敦贤公主是那般的相似,果然,妒忌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除了她,还有一人与众不同,不是别人,正是这肉身的未婚夫莫非,至始至终,他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这根本不像一个正常的未婚夫该有的表现。
难不成,方才玄睦同他说了什么?
若说玄睦察觉了她的身份,直接告知了莫非,那莫非的反应也未免太冷淡了些,毕竟她占的可是他准新娘的身子,这也就意味这他的未婚妻死了,看他待霓袖这般好,必然该伤心才是。
若说玄睦不曾察觉她的身份,只是与莫非说了公事,那莫非为何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像是真的毫不在乎一般?
余小晚一时还真揣测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搂着马脖子还在胡思乱想,玄睦翻身上马,将她圈在手臂之间,拽住了缰绳。
“你是自己乖乖搂着我,还是……就这般一直搂着马?”
这么民主友好地让她选,绝壁有坑啊!
可明知是坑,余小晚还是想挣扎挣扎。
“我……”
“嗯?”
“……这样就挺好。”
余小晚头也不敢抬,依然死死搂着马脖子。
身后传来玄睦凉凉的笑声,“好,那你可要搂紧了。”
这话说的,一听就是要整她的节奏啊!
一刻钟后,玄睦用行动证明了她的智商。
这一带官道本就崎岖,玄睦却还故意策马狂奔,一路陡转猛颠,简直要了她的亲命了,屁股颠麻了不说,好几次都险些被甩到马下,幸而玄睦的手臂一直挡着。
余小晚算是看明白了,这是不搂住他就颠死她的节奏啊!
可她余小晚是那种会因为区区颠簸就妥协的人吗?
好吧,她是。
不过不是因为她怕颠,而是那臭狐狸该死的总在她耳朵边唠叨!
“嘶!刚刚那个转弯,好像撕裂伤口了。”
“哎呦!血好像洇出来了。”
“呼——头怎么这么晕?忽冷忽热的,我似是又发热了。”
余小晚:……
要不要这么无耻啊死狐狸!
余小晚忍了一路,最终还是败给了那最末一句发热,她示意他放慢马速,回身探了探他的额头。
竟真的隐隐发烫。
“停下歇息吧,今日别赶路了。”
玄睦摇了摇头,脸上总算浮出了一丝还算真切的笑意,“方才已服过药了。”
“正是因为服过药了,才更不该赶路,发热不能见风,会还风,更严重。”
玄睦唇角笑意更浓了几分,“怎么?你关心我?”
余小晚僵了一下,垂下眼帘,“你是主上,我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玄睦的笑意缓缓隐去,“秋水,我总觉得,你似是与往日有些不同。”
余小晚回身继续抱着那带着点腥气的马脖子,面上平静无波,心中早已乱作一团。
天呐天呐!他绝对以及肯定认出她了!她该怎么办?
看来只能先他一步,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横竖都是在赶路,又是露宿荒郊,想来他也不能把她怎样了。
勉强说服自己,余小晚终于鼓足了勇气,一咬牙,回头便要太白,却不想,正与玄睦赶了个凑巧。
玄睦:“你可是在那万花楼出了什么事?”
余小晚:“其实我是西……嗳?”
玄武的玄字只发出了西的音,余小晚已怔住了。
马速越来越慢,玄睦挑了挑眉尖,将那被风刮开的大氅再度往她身上拢了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