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鳞块儿早有,想来是天生的,如今发烫大抵也是无碍,你不必忧心。”
随即他又道:“这鸟儿看似普通,却聪慧过人,至今我也不曾查出它究竟所属何鸟,这一路回去我再寻了深山猎人问问,许是有人认得。”
余小晚点了点头,摸了摸它的小心脏,跳动极快,虽有些担心,可这般小的鸟儿,便是找来大夫只怕也无法看诊,只能先带它进帐篷好生照看。
回了帐篷,自然无床,只有地铺,好在帐篷都是敦实的厚布做底儿,倒也不怕蛇虫鼠蚁突然钻出。
耶律越安置好她与小呼呼,却并未随她一起坐下,而是起身走到门口。
“在这儿等我,不许出来。”
余小晚不疑有他,点头道:“好。”
耶律越撩帘出去,脚步踩过长草沙沙,清晰入耳,布制的帐篷如果比不得砖墙屋房,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洞悉。
“把玄临渊的药解了,给些吃食,放他入峰。”
“是!”
什么?!
余小晚一惊,立时起身撩开了布帘。
耶律越就在不远处,回身望了她一眼,“我方才说了什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我没出帐篷,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何要让他独自入峰?他感染瘟疫,身子虚弱,万一……”
“不然呢?”耶律越打断她,又冲赵元吩咐了几句,这才转身回来,推着她再度进了帐篷,“不放他一人入峰,难不成我还要陪着他一同入峰?”
“可是……”
耶律越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还是说……你想陪他一同入峰?”
余小晚确实是这般想的,毕竟她还有个杀手锏,唯一的一次积分预支功能,万不得已之时,她可以预支积分兑换离魂寻到行尘,再带玄睦过去。
玄睦不是这次任务对象,她有些意外,却反而松了口气,可不管他是不是任务对象,她都不想他出事。
这无关情爱,秦钟燕纵有千般错,可有一句是对的。
玄睦是个可怜人,值得她心疼。
若是没有耶律越,或许,就不止是心疼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若是。
余小晚不敢在此时再让耶律越怀疑她,只得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起码安排人陪他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耶律越微微侧了侧头,琥瞳幽暗,驿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他望了她许久,突然幽幽叹出一句。
“你真的不在意他?”
“我当他是朋友。”
“朋友?”耶律越沉笑一声,抬手抚上她的眉眼,温润的指尖比这荒野夜色还凉,“起先,你说是为了这天下他不能死,如今,他不是任务之人,你便说,当他是朋友,我该信哪一句?” 认识耶律越这么久, 余小晚初次觉得耶律越的眸子仿佛能看穿魂灵,她下意识地垂眸躲开他的视线,谎自然是不愿撒的,她只能诚恳地与他推心置腹。
“当日在将军府, 他曾在时晟面前帮我求情,还跪在金銮殿为我求旨,这些你该是略有耳闻。
还有一桩,时晟曾执剑杀我, 也是他替我挡下的。
除此之外,当日在严城竹林山顶,你只当我是被他掳走,却不知, 他本是让玄武咬死我的, 生死交关之际, 我不得已暴露了身份,换他饶我一命。”
耶律越瞟了一眼她空荡荡的左手腕, 问道:“所以呢?你是想说, 他对你有救命之恩?”
“是,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管当时是因何救我, 但救了便是救了,而且, 竹叶青时, 他待我也极好, 我……”
“不必说了。”耶律越打断道:“你只消告诉我,你对他究竟有没有男女之情?”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她虽心疼玄睦,舍不得他死,同他一起也觉得……很安心,可人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