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睦头也不回地带着余小晚离开了洞府,虽是多年前来过之处,他却记忆犹新,迷宫般的甬道一处也不曾走错。
出了那洞,他一路展身,朝着山下而去,余小晚这才想起,竿子、莫非包括玄睦都疫毒在身,没有耶律越相助,只怕未必能撑到寻见折流。
想起折流便想起那记着他地址的叶子。
糟了!
她把它忘在了岸边草丛!
她虽记得地址,可耶律越原本是不知也不感兴趣的,若他捡起那叶子……
余小晚不敢想。
她不能跟玄睦走,不能,绝对不能!
若就这么走了,耶律越绝对不会放过他!
玄睦大病初醒,身子虚弱的紧,不过是靠一股意志力勉强撑着,这一路疾驰,几度身形不稳,还要躲着毒蛇猛兽,其中艰辛只有他自己清楚,可他却始终紧紧搂着她,丝毫不肯减速,让他放了她怎么看都不可能。
这可如何是好?
横竖点了哑穴不能开口,余小晚便静下心来细思对策。
她是被绑架的,并非心甘情愿同玄睦离开,且之前在树后她也清楚地拒绝了玄睦,想来耶律越必然也听到了,假使他真抓到玄睦,看在她并非有意离开的份上,她开口求情,他大抵也是能听进去的。
少掉了这最大隐忧,剩下的便是疫病延缓的问题,行尘大师有言,耶律越便是能延缓之人,想来他之前给玄睦他们服用的预防药能让他们撑到寻到折流,而这预防药,只消找到一枚分析出药方便可。
思量明白,余小晚总算稍稍放心。
上山艰难,下山易,玄睦轻功伴身,到底快了不少,到山脚时,天不过刚刚擦黑。
玄睦抹掉额角的虚汗,并未立时去营地救门人,先将她带到了一旁灌木丛中躲好,歇口气。
咻咻两下,解了她的穴,玄睦搂着她先发制人。
“我这会儿难受的紧,你若想气死我,便尽管说那些气人的话吧。”
玄睦脸色惨白,虚汗点点,这绝非装的,跟了他那么久,余小晚也算能辨别一二。
她咬了咬唇,抬手回搂住了他。
“你若想让我随你走,便要听我的。”
搂着她的身子明显绷紧,沉默了数息,玄睦突然起身望着她。
“你再说一遍。”
没听清楚?
余小晚又重复道:“你……”
“好了!不必说了!我都听你的,你跟我走,不准反悔!”
像是怕她再改口,他一把搂紧她,强硬插话,余小晚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竟比方才一路急奔还要快那么几分。
这傻狐狸……
她微叹了口气,直接说正经事,“行尘大师已指明了除疫之法。”
“是何法子?”
余小晚将折流一事一一道来,如此鼎鼎大名之人玄睦自然也是耳熟能详,只不过原本不知其名只知其号罢了。
“折流……千面怪医三不救,此人向来行事诡异,所谓三不救,是为,貌丑者不救,家贫者不救,心绪不佳时也不救。”
余小晚有些愕然,这人怎么不按套路走?通常来说,像他这样神出鬼没全身都贴着我是高人标签的怪人,不是应该最不嫌贫爱富不看皮囊只看眼缘的吗?
不管怎样,玄睦至少排除了两条,剩下的“心绪不佳时不救”好办,等那怪医心情好,或者干脆逗他开心不就好了?
具体这些待回头细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偷来预防药,顺便救下无杀门诸人。 玄狐狸嘴上说听话, 结果还是很不听话!
她让他乖乖躲在一旁等她,她去偷药救人,他却悄悄跟在她身后,要不是她机智猜到了, 只怕他还打算跟进营地。
她头也不回喝道:“你给我出来!”
身后传来破空之音,玄狐狸的声音也跟着传来,“这都被你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