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回府,余小晚也睡得差不多了,她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她与耶律越实在太熟,早已无所顾忌。
刘子一见他来,赶紧上前请安。
“爷万安。”
耶律越并不多言,抱着她朝竹园走去,刘子紧随其后,小心谨慎道:“爷,西边儿来消息了,您看……”
耶律越脚下微顿,继续迈步而行,“稍后呈给我。”
稍后?
余小晚心头一动。
以往无论何事,耶律越都会让刘子赵元当场禀报,怎的今日这般隐秘?
西边儿……
是说西夷还是时晟?
不管是谁,耶律越不想让她知晓,她也无需多问。
回了竹园,耶律越破天荒放她一人在院中晒太阳,只道两刻钟内必然回转,又刻意安排了个乖巧懂事的丫鬟陪着她,这才转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余小晚后脚便站了起来。
接连被抱了四五个月,再不走动走动,她这两条腿都快废了。
小丫鬟小心地跟在她身后,当真是一步一跟,生怕她有个什么差池。
难得的机会,余小晚顺着小路就溜达出了院门,倒也没想着去哪儿,就随便溜溜腿儿,随便闲聊两句。
“你叫什么?采菊是吗?”
“回夫人,奴婢采菊。”
难得用自个儿的腿走路,感觉还真不错,余小晚仰头望着秋光明媚,路旁立着一棵银杏,满枝金黄。
“你是何时入的府?”
“回夫人,再月余便满一载了。”
她死后半年来的,也怪不得她不认得,听她这名字,倒像是敦贤公主取的,一律的采字辈儿。
一想起敦贤公主,余小晚不由又问道:“你是哪院儿的,跟着谁做事?”
小丫鬟回道:“奴婢一直跟着采薇姐姐,前院后院都跑。”
跟着采薇?
对了,采薇原本是伺候敦贤公主的大丫鬟,怎的如今却是跟着耶律越的?
余小晚抬手抚上假山旁伸来的一枝红枫,折下最艳得一片枫叶,边走边把玩着。
“我早年曾与公主殿下有过一面之缘,此番过来,倒是一直不得机会拜见,也不知殿下可还安好?”
一提公主,采菊立马僵了一下,犹豫着回道:“回夫人,奴婢其实从未见过公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听同屋的姐姐说过一点儿。”
余小晚回头望了她一眼,继续摆弄着枫叶闲庭信步,“哦?说了什么?”
“那姐姐是府里的老人儿,名唤采兰,原本与公主院儿里的一个三等丫鬟十分亲近,只是那丫鬟后来因在被中私藏银票,被乱棍打死。”
在被中私藏银票?说的莫不是采莲?
采菊没注意到她的神色,自顾说着:“采兰也是听那丫鬟说起过,说是公主与皇上亲封的巾帼小娘子感情甚笃,说是情同姐妹也不为过,当年在这公主府……”
采菊突然连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呸呸呸!看奴婢这张嘴,该打!这是国公府,是国公爷的白府!”
她不提余小晚还真没注意到她说错。
“不妨事,接着说,我正听得有趣。”
采菊见她没有不悦,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道:“当你那小娘子在这国公府也是作威作福,算得上半个主子,也正是她给国公爷与公主牵的红线,可谁知……”
声音突然顿住,采菊左右张望了一眼,凑到她身侧压低了嗓门,“谁知国公爷被歹人掳走,小娘子以为他已没了性命,自觉误了公主终身,羞愧投崖,如今那坟墓还在栖凤山下。她死后,公主悲痛欲绝便日夜思念,终忧思成疾卧病不起,直到现在都还不见好转。”
余小晚微微有些诧异,“卧病?”
“正是,公主一直都在房中养病,从未离开,她院中的丫鬟也不得擅自离院,平日里都是采薇姐姐亲自领人送去米面菜蔬药材之类,十天半月也才开一次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