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采薇可是曾朝夕相处过半年之久的,对她也算是颇为了解,采薇其人一向还算沉稳有度,毕竟是公主身侧的大丫鬟,后宫之中勾心斗角乱七八糟的事,她跟着公主也没少见过,轻易不会失态,跟了耶律越后,似乎也更加沉稳了,为何独独今日失了分寸?
唯一的解释便是,刘子与公主当真有不可告人的干系,且那事还与酒窖那夜有关!
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子与公主与耶律越,甚至包括采薇,这几人之间究竟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采薇。”
“奴婢在。”采薇已冷静下来,不露声色地蘸掉额角冷汗。
“你坐。”
“奴婢不敢。”
“坐。”余小晚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坐下来,“我初来乍到,对这府上不甚了解,也没个贴心说话之人,我看你倒不错,以后少不得还要与常唠家常。你也不必拘谨,陪我好好絮叨絮叨便算尽心了。”
采薇不敢再推辞,乖乖地坐在椅边儿低着头,身子还有些僵硬。
余小晚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不与你见外,你也给我说句实话,爷同公主感情如何?”
“欸?”问得有些突兀,采薇一怔。
余小晚哀叹一声,“我与爷萍水相逢,能有幸得嫁已是福气,本不该再要求许多,可我到底是个女子,自然也希望爷对我是真心真意……你可明白?”
采薇咬了咬唇,再度垂首,“爷对夫人自然是全心全意,无需怀疑。”
“那他对公主呢?”
“对公主……自然也是好的,毕竟爷宅心仁厚,可爷心中只有夫人。”
“只有我?”余小晚突然脸色一沉,猛拍了下桌子,“好你个贱婢!竟敢公然欺瞒主子!”
采薇反应极快,桌面儿还在震颤,她已跪地上俯首便是一拜。
“奴婢该死!奴婢不敢!”
“哼!好个不敢!那我来问你,采琴是何人?!”
采薇瞬间僵住,头埋得更低了,“夫人可是听了什么流言?”
啪啷!
茶盏混着热茶擦过采薇脸侧,猛地砸在地上!
“贱婢!本夫人不过稍稍一试,你便原形毕露!爷亲口说的,他心中最在意之人,便是已去的采琴!你与采琴情同姐妹,还敢欺瞒本夫人!这般满嘴谎话的蹄子,是拔了舌还是撕了嘴,你自个儿选!”
采薇脸色大变,赶紧一叠连声的叩首。
“夫人恕罪!采琴已死,奴婢只是不想徒惹夫人不悦!求夫人宽恕!”
“呵!怕主子不悦便不说实话,那与谗臣奸佞有何区别?!”
余小晚装腔作势,一脚将她踹翻,虽没用力,可震慑作用绝对不小。
采薇手按上了茶盏碎渣,手心见了血,她也不敢查看,赶紧再度跪趴下去。
“奴婢有罪!求夫人责罚!”
以这半年来耶律越对她的宠爱,也怪不得采薇如此惊惧。
余小晚并未让她起来,压迫感可以让一个谎话连篇者不敢轻易造次。
“罚是自然要罚,不过不是现下,待本夫人问完了,再有欺瞒,数罪并罚!”
采薇头也不敢抬,趴上地上连连称是。
余小晚这才慢悠悠问道:“说吧,爷同公主感情如何?”
采薇战战兢兢道:“爷……爷是被迫娶的公主,顶多只有敬重,真的没什么夫妻之情。”
“即便如此,爷这般大肆娶我,公主为何没有半点反应?”
“公,公主……”采薇结结巴巴,“公主她……她在别处静养,并不知情。”
“呵!”余小晚冷笑,猛地拨高了嗓音,“别处?!你还真当本夫人是个傻的吗?!”
采薇肩头抖了下,吃不准余小晚究竟是诈她,亦或真知晓了什么。
“公主她,她病情严重,已神志不清,自然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