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日无多,这孩子反正是活不了的,她该毫不犹豫地吞下这药,她清楚,她明明什么都清楚!
却……偏偏张不开嘴。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天使留言,我又有了更新的动力,今天提早码完~
(づ ̄3 ̄)づ╭?~ 耶律越的眸子无波无澜, 却透着让她遍体生寒的冰冷, 她初次如此清楚的意识到,他不会再信她, 穷极一生都不会再信。
何为心痛如绞?雌蛊入心也不过如此。
“不要这样晨之,别这样……这是你的孩子,是你的, 真的是你的……你相信我, 求求你相信我……别杀我们的孩子……别杀他……”
温热的眼泪混着同样温热的鲜血,铺了满脸,却丝毫无法打动眼前人。
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才刚刚知晓存在的孩子, 也是不可能活到出生孩子, 为何会这么不舍?
因为是她的孩子?是她与耶律越的孩子?
还是……旁的什么?
她也说不清楚, 只觉得心底最深处,不, 应该说灵魂最深处似是有什么要破涌而出, 却偏偏出不来,堵得她胸口憋闷, 窒息般的难受。
“求你了晨之,求求你……”
耶律越握在她手腕的手隐隐攥紧, 另一只手抬起,探到她脸前又止住了,有那么一瞬间, 她竟可笑的以为他是想帮她擦泪。
然而并没有, 他的指尖轻触在她脸上, 滞了数息,突然一转,伸入袖中摸出一把锋利的短刃。
这短刃之前余小晚便觉得眼熟,却并不清楚来历,也是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后,问了耶律越才知晓。
这短刃不是旁的,竟是当日她行黥面之刑时,耶律越用的那把刑具!
这些年来,他一直留着它,当日他便是用它剜掉了丹田那觜纹胎记,也是用它扎入了玄武的心脏,如今,他又将它取了出来,冰冷的刀刃薄如蝉翼,刀柄之上每一条纹路都泛着寒光,映着渐渐烧远的火势,让她心惊胆战。
他将那短刃送至她面前,与那滑胎药排在一起,那曾经让她沉迷的不薄不厚不艳不黯的唇,缓缓张开,说着几近残忍的话。
“选一个吧?”
“什,什么?”她泪眼朦胧,脑中昏盲,根本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选一个,药或是匕首,杀了孩子,或是杀了他。”
“什……么?”
明明他说的每个字她都明白,为何凑在一起她却根本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耶律越摇了摇手中短匕,睨了一眼她身后不远处背身趴着的那道人影,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孩子与他,只能活一个,你自己选。”
活一个?
余小晚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说……你愿意放过玄睦?”
琥珀色的眸子瞬间幽深,“只要你吃了这药,我可以饶他不死。”
“若我吃了……你可愿撤兵?”
她觉得自己定是疯了,居然问出这般可笑之语,他人都来了,又如何会轻易撤兵?况且,她又有什么资格同他谈条件?
耶律越没有回话,定定望着她,眸底的幽暗越发深不见底,暗潮微动。
她突然有种古怪的感觉,觉得这一刻他想一刀捅死她!彻底了结这所有的一切!再也不用为情所困为她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烦扰!
自然,他并没有这么做,或许是想到了她会借尸还魂,或许是想到了她死了还有缠情折磨,也或者是旁的什么原因,微动的暗潮渐渐消散,他再度恢复了冰冷的波澜不惊。
“你吃了,我便撤兵。”
“当真?”
“当真。”
若他肯撤兵,便不用再引诱他入谷,玄睦也能安全逃离,两全其美,至于她……
这一路回皇城并不算近,再想办法逃走便是,总会有办法的。
主意已定,她张开嘴,将那药丸含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