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之,可不可以……不回皇城?”
“为何?”
她故意手一松,丢下那匕首,回身望着他,“我们不要再参与这些朝堂争斗,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人之处,依山伴水,相携到老,可好?”
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她抬身贴上了他的唇。
耶律越怔了足有三秒,视线所及是不远处扬尘而来的时晟。
原来如此。
方才有了一丝松动的眸子,再度冰封!
他推开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眼前突然白烟四起!
耳边传来压低的女声:“闭眼!”
“唔!”
他反应已算极快,可还是闷哼一声,眼火辣辣的疼!
守在十步开外的赵元立时飞身过来,一众御林军冲到时晟近前,与他身后百余名兵丁厮杀在一起,时晟抡着他的青啸斧,左右开弓,千斤重斧恍若无物,所过之处,血沫迸溅,不闻哀嚎,只见尸倒。
他一路冲到余小晚近前,耶律越埋首捂眼,被一众兵丁护在期间,赵元携数名兵将携着赫赫风声,拔刀朝他刺来!
他并不恋战,捞起余小晚,拽起莫非,不等众人看清,马嘶长鸣,一骑三人,已扬尘而去!
那是时晟独宠战马,也唯有它能载着那般沉重的青啸斧还健步如飞。
莫非忍了一路,好不容易忍到这会儿,不敢大动,只敢偷偷摸出暗器甩出。
余小晚扒着时晟肩膀向后望去,还没看清,一支支冷箭已射了过来!
幸而时晟早有准备,盾兵组成盾墙,挡下了大部分,其余漏网之羽,时晟青啸斧挥,也都纷纷坠地。
峡谷近在眼前!
时晟猛夹马腹,直冲而入!
身后,御林军已追了上来,耶律越飞快得处理了下蒙眼的石灰,再睁开时,眼白灼红,迎风泪目,他勉强忍着,拨开人群,翻身上马!
“追!”
赵元赶紧上前拦他,“前面便是多秋谷!谷中地势崎岖,寸草不生,且十分狭窄,恐有诈!”
耶律越勒紧缰绳,死死盯着一骑三人转入谷内,再如何淡漠的面容在那灼红如血的双目之下都不复温润,直如那踏着烈焰而来的玉面修罗,让人不寒而栗!
他猛地一甩缰绳,直追而去!
“爷!爷!!!”
赵元连唤数声无用,只得也翻身上马,紧随其后。 耳畔到处都是厮杀声, 负责掩护的兵丁迎面杀来, 鲜血飞溅,耶律越不会武, 也没有兵器,就那般横冲直撞,几次险些被砍到!
赵元追在身后看的是心惊胆战, 赶紧快马加鞭追上, 拼命护其周全。
“爷!不可莽撞!这不是您一向嘱咐属下的吗?!”
“爷!这分明有诈!不要再过去了!”
“爷!”
然而此刻的耶律越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死死盯着那谷口,恨不得插翅飞去,将那个无时无刻都在骗自己的恶毒女人生擒!
时晟带着余小晚一路进了峡谷, 行了不过十余丈便翻身下马, 将缰绳交给了莫非。
“出谷南行, 五里开外便能同映夏他们会合!明日一早若我等还不出谷,你们立时拔营上路!”
这与之前两头围堵, 将耶律越困守其间的计策明显不同, 余小晚慌忙扒着莫非的胳膊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时晟抬手指了指峡谷两侧陡峭的山壁,“此处地势十分有利, 计划临时改动,不多说了, 他就要追来了!你们快走!”
说罢,他抓住不知何时垂落的一根麻绳,飞速地向上攀去!
余小晚随着他的身影仰头望去, 谷深狭长, 头顶的夜空如一条裂缝, 只能看到懒星点点,不见圆月当空。
隐约间,她仿佛看到山壁半腰似乎有黑影晃动,那是……
她心头一凛!糟了!
她抓起一路来始终窝在她肩头的小呼呼,猛地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