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擦了,他又哼唧出一句,“我饿了。”
不管真饿假饿,她还是取了糕点递到他唇边。
他张嘴咬了一口,唇角沾上一点碎渣,她抬指帮他抿掉,不待收回手,指尖一热,被他叼在了嘴里!
她面不改色,任他叼着,舌尖划过指尖,“干嘛?”
狐狸眼眯着笑的奸诈,舔掉指尖最后一点点心沫,“不浪费。”
臭狐狸!
安生了片刻,他突然粗蹙眉,又道:“胸口痒。”
她尽职尽责地探进衣袍,隔着里衣帮他挠。
“左边,右边,上边,不不,再下一点……不行,隔靴搔痒,收效甚微。”
明知道这只臭狐狸是故意的,余小晚还是听他指挥,乖乖地探进里衣帮他左挠右挠。
玄狐狸半点没有当初小白兔时的害臊,大大咧咧,得寸进尺,“再下一点,再下,再下……”
再下就钻裤子里了!
她猛地抽出手,瞪了一眼不要脸的臭狐狸,挑帘唤道:“莫非,如厕。”
狐狸眼微微睁大,“不要!我这会儿还不想。”
“你想。”
“我不想!”
他方才如厕过,她当然知晓他不想,谁让他脑子糊浆糊,躺着不会动还总想着占她便宜。
若说玄睦如今最怕什么,大约便是如厕了,眼看便要及冠的大男人,还让旁的男人伺候如厕,是个人都会羞耻心爆棚。
莫非挑帘进来,玄睦赶紧把他赶了出去,不过这次总算老实了许多。
余小晚得意地扯着他漂亮的脸蛋儿使劲儿往外扯拽,欺负他动弹不得。
“看你还敢不敢不正经!”
狐狸眼灼灼地望着她,看她终于一展愁容绽放笑颜,这才也跟着笑了。
“是,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们行到山脚便扎了营,搂着玄睦安稳地睡到天亮,又喂他用了早饭,她这才与莫非入了峰。
这次比初次熟门熟路了许多,加之莫非状态也不错,一路飞驰急行,很快便到了半山腰。
依然是那悬崖,莫非还是有些迟疑,余小晚笑道:“莫怕,便是真摔死了,起码黄泉路上不孤单。”
这话不知戳中了什么,莫非竟突然俯身抱起她,一跃而下!
啪唦!
自然没有摔下悬崖,而是轻飘飘地落到了竹林雪地。
这竹林正处于交接之处,这边还白雪皑皑,行不了多久便是翠竹青青。
莫非四处张望着,感叹了声:“妙。”
自然妙,谁能想到悬崖不过是障眼法?
那些寻到行尘的,大抵都是不小心滑落悬崖,本以为死定了的。
行了不远便是洞府,莫非一路都在东张西望,余小晚却是只管往前走。
绕过洞中湖,行尘一如当日,盘膝坐在湖对岸滕柳下抚琴,斑驳的星光透过石缝落在他的灰发灰袍,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那灰发似乎比之前浅淡了许多,仿佛再浅一些便成银丝。
泠泠琴音踏水而来,湖面波光粼粼,不时有鱼摆尾恍过,莫非愕然地睁大了眼,还未到近前已俯首跪拜。
“在下莫非见过行尘大师。”
琴音戛然而止,行尘按住琴弦,抬眸睨来,灰眸浅淡,无波无澜,只一眼便让人涤清魂灵,万丈红尘仿佛都是过眼云烟,不值一谈。
余小晚也赶紧跪下行礼,“莫秋水见过行尘大师,大师可还记得我?”
行尘不语,一片柳叶徐徐飘落,横斜琴弦,他拈起,指尖抿过叶脉,扬袖送走,那般轻盈叶片,竟如蝶舞一般,飘飘悠悠舞向湖面,缓缓落下。
行尘望着那叶,弯舟微荡,涟漪层层,一语道破:“筋脉尽碎,无力回天,唯……”
余小晚急切地跪行上前,“唯什么?”
“唯柳家庄祖传药墨辅以折流医术,方有翻身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