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有些动摇了。
想了想,她又道:“九殿下在将军府上养伤,权当帮他祈福,不如也求上一签吧。”
说罢,不由分说又抽了一支。
【伯牙碎琴为子期,君苦相思为知己,今日踌躇错一步,明日坟前悔当初。】
又是下下签……
果然不准!
册封太子大典,只剩区区半个月,大典结束,各国使节都会返国,玄睦必然也不会多留,即便再养上几日,无论如何也等不到她炮灰掉那天,又如何会伤心?
况且,她与玄睦不过处了这么十多日,哪有几分情分,何至于伤心。
她不觉有些好笑,随着翠儿一起搀扶起姚氏,冲那师太颌首告辞,转身离开。
一路上,姚氏都郁郁寡欢。
余小晚安慰道:“娘,不必担心,你求的家宅平安可是上签,我也算是咱们上官家的人,即便抽到下签坎坷一些,终究也是平安的,母亲又有何担心的。”
一语中的,姚氏总算宽了心。
来时时间充裕,还算悠闲,回时却怕误了时辰,紧赶慢赶,赶在城门关闭前半个时辰,入了城。
先送姚氏回了家,这才慢悠悠返回将军府。
将军府华灯初上,一进府门,余小晚便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将军府虽然一向守备森严,却也没有今日这般格外的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竟跟守着玄睦的安冬阁似的。
余小晚心中诧异,刚下了马车,便见一侍卫匆匆上前,先行了个礼,遂立刻附到高德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高德瞬间一凛,转头看向余小晚,神色复杂。
“夫人,将军在寿秋堂等你,让你速去。”
余小晚心中咯噔一下,不露声色地颌首,携喜儿一同去往寿秋堂。
路过安冬阁时,远远便见长生在院门前翘首张望,神色有些焦急。
她微微敛目,迈入寿秋堂。
平日里空无一人的小院,此刻却聚满了侍卫,他们一个个神色冷穆,一言不发,满是人的院子,却静的只有风过枝叶的沙沙声,还有火把窜跳的呼呼飒飒。
小院随着那数柄火把忽明忽暗,廊影驿动,青烟斜摇,莫名肃杀。
余小晚不由更紧张了几分。
她打眼一扫,便见时晟坐在院中的石椅上,映着跳动的火把,眸光幽暗,面若寒霜。
再看,就在他身侧,一张方桌四腿朝天翻倒放着,旁边还有一条暗红的桌布。
那不是祠堂的祭台桌布吗?
余小晚暗道不好,强装镇定的上前一福。
“妾身见过将军。”
话音未落,时晟猛地一拍石桌!
啪啷啷!
饶是那般结实的石雕圆桌,依然被震的颤了三颤!
浮尘簌簌,瞬间落了满地。
“跪下!”
陡然一声高喝,炸雷一般!
惊得余小晚与喜儿俱是一颤!
余小晚短促地吸了数口气,缓缓跪下。
喜儿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赶紧随着她一同跪下。
时晟冷眼望着她,狭长的眸子忽明忽暗,如腊月寒冰,冷的几乎没有一丝的温度。
“你可知罪?!”
余小晚不卑不亢,虽跪着,腰身依然挺得笔直。
“妾身不知。”
“不知?呵!”
时晟冷笑一声,将那桌布猛地掷到了她脸上。
“你倒与本将军解释解释,这布上的血迹是怎么一回事?”
血迹?
余小晚眼神微一游移,俯身捡起那桌布抖落开,细细看了看。
就在桌布边缘,的确留有一溜不太明显的血迹。
大抵是莫非藏在里面时不小心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