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并未进大堂,左拐右拐,竟去了牢房!
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牢房潮湿的霉味混着浓郁的血腥气,比之旷野散开的血腥味更浓郁了几分,呛得她说不出的难受。
推开沉重的铁门,这种非栅栏式铁门,通常都是刑房。
果不其然,一入牢房,便见两个彪形大汉正在轮流鞭打吊着的俘虏。
不只一名俘虏,一左一右两人。
一个身形瘦弱,一个精壮健硕。
瘦弱的已昏死过去,垂着头,看不清眉眼,精壮的虽也垂着头,可露出的半张脸上,那自耳根到嘴角的狰狞疤痕,清晰入眼!
莫非!
她刚想飞过去,光影一晃,挂在墙上的火把窜跳了一下,赵元绕过方柱,冲着柱后抱拳禀报。
“爷,人都已赶到了城门口。”
柱子遮挡了那人面容,只能看到他一身银两铠甲,端坐太师椅,正漫不经心地把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他并未言语,只微一摆手,一旁立着的小兵立时喝道:“停刑!”
啪啪的鞭声立时止住,刑吏抱拳站在一旁,规规矩矩,头都不敢抬。
将手中面具扔下,那人终于站起身来,铠甲恍过一抹银光,人已绕过柱子。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
差一点没写到…… 火把窜跳, 盔帽恍过几点银芒, 盔影里的面容随着步伐, 渐渐清晰。
修眉琥瞳,山鼻檀唇, 乍一看仿佛与当日不无二致,却又全然不同,那眸中不复温润,不复淡然, 不复悲悯苍生的温良,只有冰冷!无边无际的冰冷!
余小晚不由打了个寒战,这寒彻骨髓的视线,何止淬了毒结了冰, 只一眼便让她不寒而栗。
重逢的惊喜眨眼消逝殆尽,他已迎面而来,只要一个擦身便能察觉她的存在,她却突然怕了,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她不由自主仓皇躲开!
飘渺的裙裾如云似雾,散着点点星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流,悄然扫过他的指尖。
呲啦。
只一瞬间, 电流眨眼而过。
她的心却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耶律越一向心细如尘, 会不会察觉到?
她紧张地盯着他, 不敢错过他脸上哪怕一丝的变化。
然而, 没有变化, 耶律越像是毫无所觉,径直出了牢门,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松了口气,只那么一丁丁点蹭过指尖,转瞬即逝,必然是察觉不到的,平日子衣裙摩擦尚能生出静电麻一下的,她实在是太过小心谨慎了。
放松下来,她又突然反应过来,她是来寻他的,不让他知晓她的存在,又如何引他去寻她?
摇了摇头,先不想这些,她转身轻飘飘飞到莫非身前,莫非垂头阖着眼,手臂肩头都有剑伤,可好在并非穿胸之重,身上的鞭痕也未见骨,应该是刚行刑不久,伤得都不算太重,胸口起伏也还算平稳,暂时无性命之虞。
莫非是去救朱钰的,他被抓,难道……
她转身飘到一旁瘦弱的俘虏身前,身形压低,歪头望去。
脸颊青肿,唇角破裂沁血,身上也是鞭痕累累,虽没剑伤,可看着却比莫非虚弱了不止一点。
朱钰!
果然是抓人抓双。
可耶律越为何要严刑拷打他俩?
尤其折流的易容术天下一绝,他又是如何从一大堆俘虏中认出他来的?
他将他们关在此处,不顾刚刚大战的辛苦,这般急着严刑拷打,又是想拷问出什么?
玄睦的下落?亦或是旁的?
顾不得细想,要紧的是,如何将莫非救出?
城门紧闭,便是她想折回救人,连城都进不来,如何救?
求耶律越?
似乎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努力忽略掉之前与他对视的心悸,转身刚要去西城门寻他,一个抬眸,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