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不再逗留,只想着赶紧回房,躺下好好歇歇,这浑身酸痛真不是好受的。
走了两步她又停住了。
“我这厢房的物什都收拾过了吗?”
“是,夫人的衣物,摆件,都收拾过去了。”
“那你们可曾见过一只鸟儿?”
“鸟儿?”
福伯茫然地摇了摇头。
上香前,余小晚刻意将那雏鸟放在了铺了软布的竹篮里,就在窗下案几上放着,怎会没见?
她略一思索,转身跨进厢房。
福伯一路跟在身后,似是有些焦急,“夫人,将军吩咐了,不许夫人再来此处的,请夫人不要为难老奴。”
余小晚无语地回头瞪了他一眼,也懒得解释,进了卧房直奔窗前。
窗下案几上空无一物,连那竹篮都不见了。
“竹篮呢?”
福伯低头思索了片刻,才猛然想起,“那竹篮被取走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些碎布。”
怎么会呢?
余小晚犹疑地在地上来回寻了一圈。
不会是掉下案几,又躲到哪儿去了吧?
在福伯诧异地视线中,她俯身看了看衣橱底下,果不其然,那雏鸟缩成一团,就在那最角落,身上依稀还黏着蜘蛛网。
看它一动不动,也不知死了没有。
余小晚也不嫌脏,直接跪在地上,探臂将它取出。
触手温软,还活着。
福伯已被她吓得差点就折了寿,“夫人!你这是作甚?有什么吩咐就老奴去做!”
余小晚拍掉那鸟儿身上的蛛网,随口吩咐道:“把那竹篮还给我取来,垫上软布,再取些小米,送去我房里。”
说罢,揣着那鸟儿便去往娆夏阁。
娆夏阁人来人往,住了整整八位姨娘,如何能不热闹。
她甫一进门,当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丫鬟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赛一个的眼神会说话。
到底还是下人,她们沉默了片刻,还是规矩的原地行了个礼。
姨娘们可就不同了,尤其是敦贤公主送来的那两个姨娘,早早便等在院中,就等着看她笑话。 周姨娘靠在廊柱上摇了摇绢帕, 笑道:“呦!这不是姐姐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难得你堂堂尚书府嫡长女,还能想起来看看咱们姐妹,还真是让咱们受宠若惊呢!来呀姐妹们,还不快出来给姐姐请安。”
说着, 她连廊柱都没起,随意的福了那么一下,半点恭敬没有。
王姨娘本在石桌旁坐着,见状也跟着朝厢房这边招呼了两声, “就是就是,都快出来吧,姐姐要跟咱们同住了,还不都快出来见个礼儿。”
这王姨娘更嚣张, 别说装模作样的福一福, 就是连起身都不曾起。
余小晚早料到会有那么几个智障出来幸灾乐祸, 但凡长点脑子的,有几个会在这种情况尚不明的状况下, 出来落井下石的?
她也懒得理会她们, 只想着先回去歇歇腿儿, 喂喂这只饿了两天的可怜鸟儿。
她这厢还未跨进房门,那厢三三两两的, 还真出来了几个凑热闹的。
那周姨娘最是好事,带着头凑到跟前, 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呦, 这脸上是怎么回事?这是搁哪儿蹭的, 不用抹点药吗?这要是毁容了可如何是好?”
她不说,余小晚还真没怎么注意,前日被时晟那么一摔,半边脸蹭着地面过去的,倒也没伤的太重,只是蹭破了点皮,这会儿也结痂了。
王姨娘和周姨娘是敦贤公主一起送来的,自成一派,也挤到跟前附和。
“可不是怎么的?将军没让赵伯给姐姐看看吗?女人的脸呀,可是极为要紧的!将军也不晓得怜惜怜惜。”
人群中不知谁又故意刺了句,“我可听说了,前个儿是那玄国九皇子给姐姐求的情,救了姐姐之后,当即就昏倒在寿秋堂的院子里了!啧啧啧!好端端的不在床上躺着,他这是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