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尽管谢辞知道他已经二十三岁,只是长了一张很显小的脸。
他的皮肤光滑白皙,稍稍有些偏长的头发乌黑柔亮,发梢还沾着些微水汽。他有一双小鹿似的湿漉无辜的眼睛和花瓣一样柔软红润的嘴唇,两颊犹带着沐浴后的粉晕,微微低着一点头,鼻尖的弧度很诱人。
他身上只裹了一件雪白的浴袍,欲拒还迎地露出胸口一片莹润的皮肤。谢辞想象得到,他底下一定什么都没穿。
毕竟来卖、身的人,哪个还会穿得严严实实。
***
傅以澜恢复意识时,身上竟然一点都不痛,只是有一点头晕。
他感到不可思议,毕竟自己的车可是和迎面而来的货车直接撞上,他甚至没想到能活下来。
他睁开眼睛,灯光晃得他一愣。
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巨大的按摩浴缸里,温暖的水流柔和地拍打着身体,空气里是有些熟悉的高级香氛的味道。
他用胳膊撑起身体,入目是宽敞豪华的浴室,摆设莫名眼熟。
视线扫到挂在一边的浴巾时,傅以澜的呼吸蓦然急促起来,水花“哗啦”四溅,他猛地伸长手臂一把拽过浴巾。
洁白的浴巾边角,华尔道夫酒店精致的刺绣标志刺得他双眼发烫。
这里……这里是顾恒的套房!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出了车祸,尸体都被货车底盘碾压得惨不忍睹了吗?!
傅以澜一下子站起来,洗手台巨大明亮的镜子里,映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这是……二十三岁的自己。
……
穿越?重生?
傅以澜用了十分钟搞清现在的状况。
他明明白白地变成了五年前的自己,稚嫩如同白纸,内心还有傻得可笑的执着和坚持。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也不想深究到底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反正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也就足够了。
毕竟他还没死,还有机会从头来过,还有机会让那些害过他的人都下地狱。
想到这里,傅以澜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镜子里那张年轻美好的脸也露出了一个相同的微笑,提醒着傅以澜眼下的情况。
他想起来了,这应该是他当年第一次去找顾恒的时候,用自己的初夜换来一个金主和一条看似坦途却荆棘丛生的星途。
二十三岁的他还是一个进入娱乐圈一年多却始终得不到机会的十八线小演员,一次偶然的饭局偶然地被顾氏当家人看上,必然地被经纪人以雪藏要挟,强迫着自动送上门。当年的他视这为无比的屈辱,可是重病的母亲和半年没接到任何通告的窘况让他不得不放下了尊严。
尽管傅以澜后来才知道,顾恒那惊鸿一瞥根本不是什么偶然,只不过是他恰巧长得很像一个人,被有心人送到顾恒面前讨巧罢了。
而现在呢?
二十八岁的傅以澜想着上辈子出车祸前,顾恒对他的所作所为,嘴角笑容更深,把浴袍的领口拉得更开了一些。
***
傅以澜像水蛇一样柔而媚地缠上来的时候,谢辞没有拒绝。
他的手臂略显青涩地环上自己的脖颈,谢辞还配合地略低了低头。
在漫长黑暗中孤寂度过了一百年的时间,人体的温度让他几乎是渴求地咬住了贴过来的那双嘴唇。
柔软,濡湿,温暖。
傅以澜的脸庞像是一朵馥郁动人的玫瑰。
可惜他不是一个耐心的赏花人。
谢辞粗暴地扼住对方柔软修长的脖子,掌下温热跳动的动脉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咬上去的冲动。他感觉到自己的肉体耽溺其中,灵魂却远远漂浮到了半空中,冷眼旁观大床上肢体交缠的两个人。
……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谢辞半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
【事后烟?】从傅以澜出现后一直安静的系统终于带了点调侃地出声。
谢辞悠悠吐出一个烟圈,懒得回应。
他记得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谢辞也是会抽烟的,撸游戏、深夜加班、心情不好的时候能抽掉一整包。顾恒的烟显然比谢辞曾经抽的十块一包的白沙高级多了,他却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怀念。
【宿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谢辞不理他,系统还是不甘寂寞地问。
谢辞在烟雾中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凉拌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