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沅看了一下那些资料,是沪城颇为有名的东文女子小学,离家也不远,确实是个不错的去处。
“辛苦了。”
听到大老板这么温和地跟自己说“辛苦了”,庄彦书竟诡异地生出了受宠若惊之感。
唐沅把资料放进楼上的书房,又拿着一叠装订好的手稿出来,放到了庄彦书面前。
“这是?”
他疑惑地接过那叠手稿,翻开一看,瞳孔一下子放大,眼中的疑惑尽数化为了不可思议。
这竟是翻译好的《资本论》!
庄彦书激动得语无伦次:“大、大老板,这、这……”
这才几天,大老板就把成品交给他了?
惊喜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唐沅淡定地垂下眼:“只是前几页的内容而已,估计刚好够你们下期的内容,再没有多的了。”
她在从前那个世界就读过好几遍《资本论》,对大致的内容本就有所把握,更别提她精神力庞大,工作效率是旁人的好几倍。这点工作量,委实还算不得什么。
但这对庄彦书来说,就是天降的惊喜了。
他乐滋滋地捧着那几张手稿看了又看,眼睛像自己长了腿,黏在上头就动不了似的。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嗯……”
嗯???
庄彦书震惊地抬头看自家大老板。不留他吃午饭的吗?
一旁的吴绮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道:“我送庄先生出去。”
直到别墅大门又在他身后关上,庄彦书才恍惚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赶了出来。
这个场景似乎有点似曾相识。
庄彦书强忍住自己被大老板嫌弃的一把辛酸泪,低头看着那沓手稿,试图寻找一丝安慰。
等等,这上面好像缺了点什么东西。
糟糕,他刚才竟忘了问大老板译者名字了!
庄彦书去而复返,问唐沅这篇译文的作者是谁,如果可以的话,能否为他引荐一二。
能完成这等工作的必不是碌碌之辈,若有幸能与此等前辈交流一二,就是他之荣幸了。
唐沅听完他的来意,只淡淡扔下了两个字:“竹文。”
庄彦书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追问:“什么?”
“作者一栏,写竹文的名字就好。”
竹、竹文??
笑取上为竹,敢留半为文,那不是他家大老板的笔名吗?
庄彦书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本书的译者……是您老人家?”
唐沅颔首。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他早知道大老板牛逼,对方却总能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
开公司,写文章,做翻译,还有什么事情是您不会的,啊?
您都这么牛逼了,还用得着投资我这破杂志社吗?您自个儿开一个杂志社它不香吗?保准扬名立万,到时候他一定来给您打工!
庄彦书满脸恍惚地再一次被吴绮送出了家门,直到坐到了黄包车上,他在轻微的颠簸摇晃中看着那叠手稿,眼里一点一点射出了亮光。
他突然觉得,他有能当做传家宝传给子孙后代的东西了!
他美滋滋地畅想着美好未来,此时此刻,他显然忽视了自己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事实,更别提拥有子孙后代了。
但,那不重要。
***
吴绮第二天带草儿去东文女子小学办理了入学手续,当天下午,小姑娘就成了一名光荣的小学生。
《草儿青青》前不久才掀起过一场巨大的讨论热潮,草儿在外读书,原本的名字是肯定不能再用了,唐沅就为她重新取了个名字,唤做庭光。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鸾声将将。
唐沅愿她成为那束庭燎之光。
小姑娘生父姓赵,但她自己跑到唐沅面前,仰了头轻扯她的袖子,道:“姐姐,我想姓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