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哥儿瑟缩了一下,脑袋直往常太太腋下钻。
纪婵觉得孩子应该挨过打,光冷暴力不可能怕成这样,
她卷起维哥儿的袖子:左边什么都没有,右边也没有。
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纪婵。
他们大概能猜到纪婵在找什么。
管家说道:“她一个奴才是决计不敢打主子的,纪大人请放心。”
纪婵道:“维哥儿怕成这样,我不放心。”
司岂走了过来,说道:“你背过去,我来看。”
纪婵笑笑,依言做了。
司岂道:“维哥儿还小,你外祖母看了也就看了,不怕。”
维哥儿没说话,但也没继续躲。
司岂脱下了维哥儿的裤子——巴掌大的小屁股上青痕累累,隐约还有针刺的痕迹,几乎没一块好肉,惨不忍睹。
常太太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吴妈妈身子一软就趴在了地上,抖得如筛糠一般。
常大人暴跳如雷,当即就冲了过来,给了吴妈妈一顿组合拳。
魏国公也哭了。
朱子英又跳脚喊了起来:“杖毙杖毙杖毙,立刻给我打死她。”
那管家上来拉人。
纪婵拦住他,“慢着,还有幕后主使没找出来,不用这般着急。”
“幕后主使莫不是管家吧。”她见管家不肯松手,便又轻轻问了一句。
管家看了眼朱子英,愤愤退了下去。
纪婵道:“你说说看,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说清楚了,我们或者还能饶你一命。”
吴妈妈面如死灰,嘴硬道:“奴婢是对维哥儿不够好,但砒霜真不是我下的。”
纪婵道:“吴妈妈这是一心赴死了?可惜不会那么容易的,只要走一趟大理寺你就会明白了。”
吴妈妈又抖了几下,哭道:“罢了罢了,砒霜是奴婢下的,奴婢恨维哥儿的母亲,所以才想除掉维哥儿。没有人指使,就是奴婢干的。” 司岂沉吟着,“两年前,维哥儿忽然不爱说话,那时候吴妈妈或者吴妈妈的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吴妈妈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纪婵救醒常太太,重新转了回来,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吴妈妈。
按理说,吴妈妈在心理上已接近崩溃,如果司岂刚刚这个问题摸了到真相的边缘,她不应该无动于衷。
那也是说,司岂刚刚的推断没有触动她。
司岂大概也意识到这一点了,但他并未因此停下思考。
如果前五年吴妈妈对维哥儿很好,近两年反倒不好了,一定有理由。
他在脑海里搜索着前两年发生在朱家的事情,“我记得前年年末二姑娘出生了,那么维哥儿不爱说话是不是发生在世子妃怀孕之后呢。”
魏国公变了脸色。
常大人站了起来,怒视朱子英,“我要告御状。”
朱子英则朝司岂扑了过去,“你他娘的胡说八道,维哥儿是我的嫡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当我是什么人?”
他一个直拳,朝司岂的脸上砸了过来。
司岂身手一架,把人往后一搡,说道:“我当世子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子当你自己是什么人。”
“司大人都是这么断案的吗,空口白牙的诬陷人?”院子里跪着的女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纪婵看过去,目光不由迟滞了一下。
此女是个真美女,肤如凝脂,领如蝤蛴,眉若远山眼如秋水,每一处都美得惊心动魄。
论五官,纪婵自问不算差,若论身材她就远远不如了——就像A遇到C,真的只有自惭形秽的份。
不怪朱子英把持不住,便是她也把持不住啊。
纪婵扫了一眼,目光与魏国公偶然相撞,他立刻避了开去。
这……就耐人寻味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