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疙瘩熟了,放上调味料盛出来,香喷喷的疙瘩汤就做好了。
再搭配上在京里买的烧鸡和酱肉,这顿夜宵也算相当丰盛了。
“吃吧小舅舅,我娘做的疙瘩汤可好吃了。”胖墩儿很认真的介绍道。
纪祎不动筷子,别着脸不说话。
纪婵问道:“小祎不喜欢吃吗?那就喝点热水,尝尝酱肉和鸡肉。”
纪祎依然不答,眼泪一串串地落了下来。
纪婵知道,自己这个亲弟弟只怕受大委屈了,而且还被叔叔婶婶养残了。
又胆小,又懦弱。
她放下筷子,摸了摸他的顶发,“小祎这些年受委屈了,姐姐没顾及到你,姐姐对不起你。”
“哇……”纪祎抱住纪婵,痛哭起来。
“小舅舅,你怎么了?”胖墩儿也哭了。
纪婵心里酸酸的,眼泪不自觉地湿了眼眶,轻轻地拍了拍纪祎的后背,“好啦好啦,不哭了,以后你跟姐姐过,姐来照顾你,好不好?”
“呜呜呜……”纪祎哭得更大声了。
直到子时,纪婵才知道纪祎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们的叔叔纪从赋是个古板的人,不善表达,除管教几个男孩子的学业外,对内宅不闻不问。
婶婶苟氏出身微弱,拿了纪祎带去的银钱,却对纪祎极其冷漠。
这五年来,她所起到的作用仅限于纪祎不冻不饿,其余的一概没有。
哪怕吃个点心瓜果也要让她的孩子们背着纪祎。
纪祎脑瓜好,又肯吃苦,读书一向不错,两个哥哥不喜欢他。
在家碍着叔叔不敢打,一出家门就可劲欺负他。
年前,纪从赋回京述职,苟氏想给纪祎定下她娘家的一个傻侄女,纪从赋不同意。
夫妻俩大吵一架。
纪祎听见两人争吵,知道即将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下场,这才下定决心,从地狱里逃了出来。
纪婵虽不是原主,却也气得头皮发麻,破口大骂。
因为自责,她一宿没睡着。
她总是在想,如果她早些去信问问纪祎的情况,说不定纪祎就能早些回来,不用遭这么多的罪。
一个上午,纪婵都蔫巴巴的。
直到午饭后,她带着新买的两套棉衣从布庄出来,看到肉铺门口刚刚停下的人和马车,忽然变得精神起来。
大过年的,司岂居然来送节礼了!
纪婵瞧瞧左邻右舍,家家大门都开着,凑巧的是,这会儿连放炮仗的孩子们都不在。
纪婵壮着胆子跑过去,一拱手:“司大人怎么来了?”她声音不高,跟做贼似的。
司岂还礼,道:“纪先生帮了我那么大的忙,理应登门致谢。”
纪婵心里忐忑,暗骂:娘的,你不来才叫真的感谢,你来了就是恩将仇报。 “司大人客气了,为民伸冤,是在下职责所在……司大人里面请。”纪婵听到隔壁有说话声,立即咽下没用的客套话,把人往院子里请。
司岂只带老郑一人过来,只要他进去,就万事大吉了。
司岂犹豫一下,拱手道:“今儿就不进去了,马上就得回京,改日再来叨扰。”
纪婵松了口气,又道:“这个时辰了,有点儿赶,我这有马,大人要不要……”
司岂指指官道的方向。
纪婵看过去,见两个长随牵了四匹马,正在频频看着这边。
司岂道:“这辆车是我送纪先生的,冬天带孩子出行比较方便。”其实是他急着返京,嫌弃赶车太慢;让老郑赶回去,大过年的又太不人道,不得已而为之。
纪婵愣了一下,艾玛,不过帮两个小忙,居然还送豪车,够豪。
行吧,父亲送儿子一辆马车,也没什么不敢接受的。
就在纪婵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时,隔壁姑娘欢快地嚷了一声,“娘,我去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