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战听见自己的名字，回首望去，一时竟愣在原地。只见本该隐藏的楚辞没命似的往人堆里扎，武器不长眼，即使伤到楚辞，楚辞也不管不顾。岚战心脏都停了，惊吼一声：“你他妈给我回去！”
楚辞被武器砸了一下后背，一个踉跄差点趴在地上，岚战九尾一晃，人迅速冲到近前拎起了楚辞：“你疯了？！！！”
楚辞唇色煞白，眼眶殷红：“卫风！！卫风他……”
岚战从没见吊儿郎当的楚辞这个模样，当即心一突，朝卫风方向望去——
二十四区大雾弥漫，整个被冰雪覆盖，此时空气中盈满了血腥。而就在这血腥之中，那个恶劣的，却迷人的男人，被一排尖齿穿透身躯，薄唇流下鲜血，弓身托刺在半空中。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这一幕。方才本是两厢厮杀，实力势均力敌。卫风几乎是摇身一变成了修罗，谁知本与琼玖对抗的桑尤忽然生生挨了一击，只为偷袭满心满眼都是卫风的乔啡！
这个举措扰乱了卫风的心神。虽然乔啡在最后关头躲开了桑尤的突袭，可苇杭仍然抓住了这个空档给了卫风致命一击！
空气中传来乔啡撕心裂肺的吼叫：“卫风——”
乔啡脑中嗡嗡作响，眼前的场景仿佛静止，大片的雪仿佛停滞在半空之中，味道最甜的血液四处喷溅，有一滴直冲他墨色的右眼，他眨了下眼睛……
卫风的哪滴血仿佛是乔啡的泪，浸染了银色的睫毛，缓缓流过他苍白的脸颊。
第101章 压抑
“啊——”
乔啡几欲疯魔，羽赫猛地刺入苇杭的脊背，随着银光刺目，血雾迷蒙众人的双眼，苇杭化作一滩碎泥！
银发的乖巧少年仿佛一下子换了一个人，他发疯一般对着苇杭残缺的尸身肆虐！好像所有的残暴对待都消除不了他满腔的悲痛与恨意！
白皙的拳头皮肉损毁，露出森然的白骨，可乔啡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一拳一拳砸在苇杭的头颅，直到那张伪善的怪物面孔被砸碎，乔啡还在砸。
他满身满脸都是血液，跪在地上，五官因滔天的愤怒而扭曲！
他听不见所有人的声音，他脑中只有卫风那一瞬间深深蹙起的眉宇，和碎成渣滓的罪魁祸首。
眼前的场景犹如老旧的电视机一般，带着雪花闪烁，乔啡的双眼恍惚，仿佛世间只留他一人，孤零零的跪在原地等待。
……
他的身体被人野蛮拽起，脸颊落下狠狠的一个巴掌！
他徒留片刻清醒，抓着眼前人的衣襟浑身都在颤抖：“陆离，卫风不要我了。”
“乔啡！乔啡！！！！”
* * *
有时候乔啡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挺过来的。
极度悲痛之后他便一直昏迷不醒，偶有清醒也是一直哭闹，筋疲力竭之后再度昏迷。
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因为梦里有他最爱的男人。
梦里男人还是鲜活的，会勾魂浅笑，会寡淡无情，看着他的时候淡眸里能燃出热火，掠夺时，那里边又全是对乔啡的占有欲跟爱意。
不论过去多久，乔啡都觉得自己永远不会把有关男人的记忆淡化，反倒因为时光的磋磨，男人的某个细微的表情，他都记得愈发清晰。
卫风离开他多久了？几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乔啡没有时间的概念，他在卫风紧闭起那双凤眼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跟着死去。他想跟着一起死，若不是还有一丝信念支撑着他，他早就死了。
二十四区的雾还是那么朦胧，甚至因为乔啡暗沉的双眼显得更加昏沉。他站在那间公寓的楼顶，嘴角牵出苦笑。
CQ战后就是废墟，可这座公寓依然挺立，他跟卫风的第一次就在这里。乔啡搬出了别墅，住进了当初的1902。
别墅的记忆太多了，乔啡连看一眼都觉得自己要倒下。这座公寓不同，这里有陆离，有琼玖，有曌桁，有桃夭，所以现在还有于归。
楚辞偶尔会来，只是曾经嬉皮笑脸的男子也跟乔啡一样，变成了沉默寡言的闷油瓶。乔啡有时候会想，当初卫风为什么会跟他说有关于楚辞的话……可他又不敢想，他怕是不是卫风那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在车里，卫风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急切的想抱他。
乔啡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泪水仿佛都在最艰难的那段时间里流干了。他站在楼顶迎风而立，羽赫赫然展开，他紧紧抓住了颈上被一条金属细绳穿过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