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勾起浪笑:“没想什么你干嘛忽然看着我不放,电我?”
乔啡嘴角抽动,还是瘫着脸。
“干嘛啊?装什么正经,你的本性我太清楚了。”陆离一把揽过乔啡,一脸揶揄:“行了,我知道你心情好不起来,但你还是要注意一下身边人不是,于归整天唉声叹气的,也就见你的面才提提精神。”
乔啡皱皱眉心,攥紧拳头。
“卫风一定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因为他喜欢的乔啡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陆离眼睛依然带笑,但里边儿倾注了真心实意:“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根叫桑尤的弦绷着,可无论怎么说你都活着呢,活着就要有生气儿,有精气神,哪怕你想作恶想泄愤都别跟现在似的,你看我们端着难受,我们看你也难受。”
乔啡听见陆离的话觉得有些喘不上气,这些都不是他的初衷,他无法让自己打起精神,他也不想这样,可如此低沉的情绪一定也影响着其他人,谁没谁都要活着,难道要跟着一起走吗?不会。
乔啡指甲嵌进掌心,疼痛使他清醒,他无权让别人承担他的压抑,除非他离开二十四区。
可他舍得离开吗?
他离开只会把别人的情绪更加荡到谷底,何况他知道他一旦走,这些人就永远不会停止寻找他。
而且,这里是卫风几乎倾注所有建立的地方,他不想走。
陆离停下脚步:“还要活着就打起精神,要么你现在就别活着。”
乔啡沉重的呼出一口浊气,看着陆离说了句:“对不起。”
“这话你可别对我说,你没对不起我。”陆离掐掐乔啡的脸蛋:“你这样对不起全心全意为你的卫风,他若是知道你这样活着,他肯定会后悔当初为什么带走的是苇杭而不是你。”
乔啡的心脏抽疼,仿佛被人使劲戳了一下,又好像被温水温柔的浸泡着,疼后又酸又涨,令他不自禁攥紧了衣襟。他垂下头,喉头发堵,可再看向陆离的时候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我知道了。”
陆离悄悄松了一口气:“知道就好,友谊牢不牢固一般要拼人品,你再这么负能量,我都想跟你友尽了。”
乔啡撑起一丝笑容:“你这种道德败坏的美食家对我做思想教育,还说我负能量,我现在听着还真是不习惯。”
“时间跟经历会让人改变。”琼玖跟上两人的脚步,笑道:“陆离可以变得更正常一点,你也可以再糟糕一点。”
陆离瞪向琼玖:“你说我不正常?”
“不是我说,不然你说一处你正常的地方?”琼玖的笑意带上了逗弄。
“那你就更不怎么着,不然你怎么会找我?”陆离冷哼一声:“真是奇了怪了,跟你搁一块儿有快两年了,你怎么还没玩腻我呢”
琼玖狠盯了陆离一眼:“还不是你能玩的地方太多,我还没尽兴。”
“……”陆离咬牙:“那你快些尽兴,还有很多的‘野草’等着我去爱护呢。”
“只怕是我现在给你机会去‘爱护’,你都不行了。”琼玖十分流氓的瞅了陆离的某处一眼:“它现在听我的,它比你诚实。”
陆离:“……”
乔啡耳边是二人互相拼谁更不要脸的对话,他尽力把杂念抛开,去想谁更胜一筹——可惜,他并没分出这俩人的胜负。
乔啡回到公寓一晚上辗转反侧,脑中插叙倒叙的播放这一年多中身边发生的所有事。
他想理清楚,却发现越理越乱,干脆不想。
往前看吧。
人都是活在当下跟未来里。
乔啡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不过也只是堪堪睡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他浑身湿漉漉的猛然坐起身,右眼漆黑,张口急促呼吸。他泛白的指节紧紧攥着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趋于平静。
他沉默的把身周卫风的衣服一件件叠起来,珍宝一般放进衣柜。这些都是能伴他入睡的东西,以前有卫风的怀抱,现在也只有这些衣服了。
最近他不知怎么了,好像要杀桑尤的心境越来越急切,他梦见卫风的时候总会无限循环般最终被卫风死前的一幕惊醒。无论他梦里多么甜,结尾都是雪雾迷茫的场景下,卫风的身体被刺穿的那一幕。
乔啡收拾完,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发了会儿呆,他手中翻转着摆弄卫风送他的那部手机。半晌,他掀开银睫,翻开通讯录,拨通了他师傅时涧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