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从卧室的窗子翻出，片刻间便消失在了茫茫雾中。
那辆落满了灰的皮卡被陆离随意停在了公寓后边，乔啡启动车子，大公羊被再一次临幸，仿佛兴奋得以为自己是火箭一般，穿越CQ，驶出了大雾。
路两旁的景色飞速倒退，乔啡夹着烟的手点开了车里的音响。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陆离那略带清悦的嗓音响起。
——盼我疯魔 还盼我孑孓不独活
想我冷艳还想我轻佻又下贱
要我阳光还要我风情不摇晃
戏我哭笑无主还戏我心如枯木
……
图我情真还图我眼波销魂
为我撩人还为我眼波失神
……
夸我含苞待放还夸我欲盖弥彰
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
……
乔啡从来不知道陆离原来还唱过歌，想到刚才这个嗓音还在公寓里被琼玖闹得一直在骂人，乔啡也没笑出来。
他右眼被这歌词掀起波动，吱——的一声，皮卡停在了路边。
燃到根部的烟蒂烫到了乔啡的舌，乔啡放下手死死盯着那节烟尾上的标识字母，他修长的指尖与卫风的重叠，耳边好似响起卫风略带戏虐的话：你在看什么？
乔啡甩甩头，痛苦的确认一遍，车里始终都是自己。
引擎声再一次响起，乔啡顺着曾经走过的路继续向前行驶。
故事凄凉，乔啡上次来到这儿，还是因为卫风口中的‘蜜月’，这次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叩叩叩。”
有人敲了车窗，乔啡从走神的状态下反应过来，按下车窗，两指指尖夹着一张通行证。
车外的K狐疑的看了乔啡半晌，忽然眼睛都撑大了：“杀马特！”
“……”乔啡看了一眼似曾相识的人，忽然发疯般的想乐。
K看着上次见还是少年的人不知为何笑的人仰马翻，抽出一个小本，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有证也要按例询问……你这次来三区干嘛？”
乔啡揩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想说我是来抓你们‘少东家’的，不过嘴里只说了前半句：“去学校一趟。”
K在那个小本上写了什么，乔啡不想看，而是饶有兴趣的问道：“嘿，哥们，你这身工作服换了几套了？”
K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看看身上提拔的制服摇头无奈道：“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乔啡又乐了：“怎么的，看来这一年多也没消停？还是有喰鬼想入三区的境？”
“不止有，最近还很多。”K说着说着闭了嘴，看向乔啡。
乔啡抽出支烟递给K，还笑呵呵的帮他点燃：“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上次说的有关于工资的事给我留下的印象挺深刻的，关心一下。”
K一提这个还是一脸怨气，鼻子里冷哼一声：“最近这帮喰鬼不知中了哪门子邪，你说裹乱为什么不去一区，偏偏都跑三区来，搞得我没日没夜的加班，新婚夜都没来得及过就穿衣服出门了。”他撸起袖子，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你瞅瞅，这是新婚那天刚过门的媳妇给我掐的！可我没招啊，以前这份工作可以说是带着信念，现在要养家糊口的呀！”
大家都被现实打败，我却一心想着打败你们所剩无几的信念。乔啡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哎~都不容易，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等一下。”K有些无奈的取出一个血袋：“现在有些乱，这是必走的流程。”
乔啡什么也没说，喝了一口。
K仔细观察乔啡的眼睛，只是那双眼一直清澈，便一挥手：“去吧进去吧。”
这次跟上次抵达三区的时间几乎相差无几，乔啡也没再寻找，而是直接把车开去那间工业风的汽车旅馆。
只是这间旅馆却面目全非，乔啡下了车，抬了抬帽檐，看见了本是三层的建筑变成了两层，稍有些旧了的楼体变得崭新。乔啡站在门口，都能听见里边嘈杂的音乐声。
这儿成了一间酒吧。
有打着领结的酒保正好送出一桌客人，看见乔啡走了过来：“先生，要不要进来玩？今天八折。”
乔啡敷衍道：“为什么八折。”
“这个…”酒保佯装神秘的靠近乔啡的耳边，低声说：“我们老板心情好了就会来这边，只要他来就会给客人全部打折，如果幸运，免单的几率也是非常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