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多么的憎恨这个弟弟,为什么慕云昭的出身这么得天独厚?
从小到大,慕云昭都被父皇捧在手心,而慕云昭更是被东岳国所有的大臣所恭维,整个唯方大陆的人,更因为他慕云昭是玉容郡王的唯一爱子,更是名声显赫。
慕云昭幼年的时候,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谁不是用溢满的赞誉去奉承他?
而自己呢?一个宫女所生的孩子,因为国后不能生育而被过继给国后,他的父皇从未把他当做儿子,更别说疼爱或是宠溺。
他从懂事起,就如影子一般站在慕云昭的身后,充当着守护者和保护者,一如侍卫一般。
可谁又记得他是皇子?是东岳国国君慕彦竹的嫡长子?东岳国的继位者?
所有人都拿他不当一回事,嘲讽、慢待、蔑视、讥笑,充斥在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
他怎么能不恨慕云昭的容光四射?他又怎么能不嫉妒慕云昭的万事顺遂?
他恨慕云昭,从小就恨,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如今他彻底的失败了,而他认了命,大权交出去了,他还有什么好后悔的?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他能活着就该感激自己的命硬。
“陛下?”
“嗯?”
“让他们进来吧。”
“是,陛下。”
李潇玉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双眼深陷的慕云绝,他这番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中毒已深。
“皇兄,你的病情不过几日光景,怎么加重了?”
慕云昭快走几步,这个如父一般的兄长,让他舍不得他与他的兄弟之情。
“咳咳咳……无事。”
“皇兄,你这毒怎么会蔓延的这么快?”
“都怪兄长我识人不清,才着了凌芷柔的道,这毒怕是再难解了吧?”
“不,皇兄,我这几日不眠不休,终于找到了皇兄所中的毒,有一个地方可以解了皇兄的毒。”
“哦?还有地方能解这种奇毒?”
“皇兄,可听说过暗天阁?”
“天下间,信息无所不精的暗天阁?”
“正是。”
“那里会有解救朕的法子?”
“皇兄,那里一定有。”
慕云绝在掂量着,他该信吗?可是自己的毒已经开始越来越厉害,毒素的摧残让他每晚都睡不着。
这暗天阁是天下的信息所,应该会有生的希望。
生?多么美好的词语,他都有些心动了。
“皇兄,我陪着你去,一定有办法的。”
慕云绝转头看向李潇玉,他不相信天牢的暗杀,这个女人对自己没有任何芥蒂。
这道视线,让李潇玉明白了慕云绝的顾虑。
“东岳国的人说我是祸国妖女,我还想借着国君的康复,为我的清誉正名。”
“你只是为了名誉?”
慕云绝不相信有人会这么重视名誉和信誉。
“这天下间的人,都是为了利益二字,熙熙攘攘而去,熙熙攘攘而来。这利益有些人认为是财富,有人认为是关系网,有人认为是名誉,而我认为是我个人的信誉和清誉,一张贴在我脸上的可被广而告之的评语。”
“这对你很重要?”
“对于军旅出身的我,重于泰山,胜过生命。”
“是吗?”
李潇玉直言不讳的说道:“如果我想问一些天牢的事,在一进门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发问,毕竟我是齐王妃。可是我什么也没问,只是任由我的夫君告诉你解毒的办法。”
慕云绝转过头去,看着慕云昭,“昭,你我是兄弟,朕信你。”
李潇玉挑眉,真是疑神疑鬼。
慕云昭心有些下沉,这句话是废话,说了也是白说,可是这句话却给他很别扭的感觉。
原来在自己的兄长心里,他的生命胜过一切,是吗?
原来他不信任何人,是吗?
这一刻他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还想着卸掉权力的皇兄,可以跟自己为了慕家的血脉而相安无事,甚至能重新捡回往日的兄弟情义,可如今看来,不过是他慕云昭一厢情愿罢了。
这人心呢,早就散了,越走越散,怕是再也不可能聚集在一起了。
“嗯,皇兄,放心,有我在,定然能让皇兄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