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飞奔着跑到杨氏的院子里报告了这个消息,以至于赵佶到达杨氏的院子时,杨氏已经带着表妹杨映在院门口等着了。
见到母亲脸上喜出望外的神情,赵佶不由有些愧疚,父母在,不远游,他和母亲同在一城,却为着每日要节省那么些时间来读书习武,以至于不能晨昏定省。每次他回府休沐,母亲都将此当作一件隆重的大喜事一般。
只是,如今却不能有丝毫放松。正是因为母亲对他寄予厚望,他才更应该努力。顺利继承爵位,手中权柄碾压庶弟,这才是最好的回报。
给母亲行了礼,对含羞带怯看着他的表妹淡淡点了点头,便进了屋里。
“母亲,家里如今供养的是哪位大夫?”赵佶关心了几句母亲的身体,和家里弟弟妹妹的情况,然后问起了此次回家的正事。
“有两位,一位姓张,一位姓王。”听赵佶问起大夫,杨氏关心则乱,“阿佶可是身体有哪里不适?”
闻言,杨映也十分紧张地看着他,关切溢于言表。
赵佶说起柳太守所托之事,杨氏这才放心下来。于是将这两位大夫都召到院子里询问,问得两人面面相觑,心里忐忑不已,还以为主家要找借口赶人。
“小人等惶恐,那中风乃是公认的不治顽症,实在是无能为力。”两位大夫诚惶诚恐地道。
赵佶无法,第二天如此答复了太守。“不知世叔是从哪里听来的?莫非是传闻有误,小侄昨日观那两位大夫,绝不像是在藏拙。”
太守也很纳闷,回去问他夫人曾氏,曾氏又招来了二等丫鬟晚晴,这才弄了个明白。于是,第三日下值后再次拜托了赵佶。
赵佶只得再次回国公府找母亲打听。
“这么说,那人不是我们府上供养的大夫,而是有人看见那神医的马车进了国公府?”杨氏问道。
赵佶点头,对于那位传闻能治好中风之症的神医也有几分好奇,这可真是不世奇才,能有缘一见,也是一番幸事。
“表哥,我这几日一直跟在姑母身边,却是未曾听闻有谁请了外头的大夫进府的。”杨映插言道,声音刻意放得柔和甜美。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和赵佶说话。
按理说,如今年纪不小了,也该守男女大防,赵佶进来时,她理应回避,但姑母杨氏对她和表哥的事情也是乐见其成的,刻意给他们制造见面机会。于是,姑母说让她不要进内室,她也就厚着脸皮留下了。总是有长辈在场的,又是自家亲戚,说也勉强说得过去。
赵佶朝她看了一眼,杨映与他甫一目光相接,便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赵佶平淡无波地移开了目光。
对于杨映,他感觉很矛盾,有时候会想着,娶个合母亲心意的儿媳妇替他尽孝也不错,杨映这几年逐渐长开,也是个美人了,对他也一往情深,娶过门定然以他为天;有时候又会不甘,杨家不过是个不大不小的家族,家族子弟表现也很平庸,娶杨映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助力。如今嫡庶界限并不是不可逾越,自身有能力的庶子也可以娶到大家族的嫡女,若将来庶弟娶了大家女子,在妻族上他就要落下一大截了。
尤其最近无意间见到那位萧表妹的姿容,与之一比,杨映的容貌便平平无奇了。这让他对杨映又多了一层不满。
“母亲,果真如此么?”
杨氏道:“映儿说得不错,确实没人请外头的医者。”有人请大夫进府,都是要向她报备的。
正说着话,赵宁来了。她在外头把刚才的对话听个正着,于是插言道:
“阿娘,还有棠梨院那边呢,她们靠近角门,下人经常出去办事,若是请了大夫,也是不必向您这边报备的。”
“宁儿说得有理。”
赵佶听到棠梨院,不由想到前几天从望远镜上见到的那位萧家表妹的绝世姿容,心跳都有些加快了,却听母亲道:“我这就差人去棠梨院问问。”
赵佶加快的心跳瞬间平复,他到底在想什么,男女有别,他竟然还暗自期待过不久就能看到那位萧表妹本人了。
杨氏当然不会叫萧宓过来,那丫头一看就是个狐狸精模样,万一把她儿子勾走了怎么办。
差去的仆妇两刻钟不到就回来了,带回来的答案却令人大失所望,棠梨院根本没请过大夫。
“这倒真是奇了,柳府君一口咬定那神医就在我们府上,却偏偏找不到。若我们迟迟找不到人给他,他会不会当我们故意推诿?”杨氏忧虑道,柳太守可是儿子的顶头上司,每年的考核有一半掌握在他手上,她可不愿意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