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沁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要收敛的,必先张驰一下;要削弱的,必先加强一下;要废弃的,必先兴起一会儿;要夺取的,必先让予一点儿。
她呆会要做的不是去和它对抗,而是试着去接纳和包容它。就跟放风筝似的,扯得紧了容易断线,必须要张弛有度,才能将风筝安稳的放在天上,且越飞越高!
先前的紧张顿时消弭于无形,右手掐诀,左手点上神火,樱色的唇瓣噏合着,无声的念着口诀。
不过少顷,一丝金色的火焰从神火中剥离出来,令她感到有一股灼烫的气流顺着她的左手的毛孔窜入她的皮肤,油走在血液和经脉中,连裸在外面的肌肤都成了煮熟的虾一般,红中带着一点儿金色,颜色虽然好看,感觉却不那么美好——金焰之火所过之处,犹如烈火油烹,登时半条手臂就不像是她的。
若说因此失去知觉还好,可是她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比之前炼化木灵圣珠时更甚的疼痛,伴随着灼烧血脉的感觉,让她感到灵魂都在被煎熬着,起疼痛之感超出炼化木灵时好几倍,险些让她受不住从水里跳起来。
她的脸因为倏然的疼痛变得扭曲,汗水如瀑布般哗哗的往下流,顺着脖颈流入衣裳内,瞬间打湿她的里衫。
这还只是开始而已,她知道后面将会越来越疼,越来越难熬。
她不敢想象,现在泡在千灵水中都那样疼,如果没有千灵水护体,只怕她已经晕死过去。
三天……
不知道三天后她会变成为什么样子?!
在她的人生中,还不曾因为某些困难而半途而废过,然而现在她好想反悔一次,就此收手。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现在想要放弃都不可能了。因为若是终止,她被反噬的可能性极大不说,神火金焰还可能变得残缺不全,成为一簇废火,而他的幻形也将因此不复存在。
虽然现在和他并没有多少感情,不过想到那样一个萌物吃货可能就此消失,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忍。
所以,她只能咬牙承受。
只唯有期望时间能缩短些,哪怕是一个时辰乃至一刻钟也好。
龙君离闭着眼睛,只以感知去感受云沁此时的反应,空出的一只手登时剥出一丝灵力,顺着她的肩膀慢慢的滑向她的手臂。
那丝绿得偏黑的灵力就钻入她的衣袖,缠上她的手臂,贴上她的肌肤。
云沁只觉得所过之处一阵沁凉,疼痛也锐减了几分,于是又开始念着口诀炼化起来,让那一丝入体的金焰油走遍全身的经脉。
焰行一周,云沁感到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疼到麻木却依旧深入骨髓和灵魂,那种煎熬致死难忘。
既然已经开始,不放弃,不能放弃!
她的嘴唇红肿一片,但她已经顾不上,依旧咬牙剥离第二丝金色火焰,如孩子即将诞生前的阵痛一般,一次的疼痛还未过去,第二次却又来临……
周而复始的体会着生命被燃烧的过程。
墨秋白被银脩带离到相反的方向,追踪了几百里,便感到不对劲,于是便弃了他往回走。
站在白城的上空,他放出神识,方圆数百里感应云沁的踪迹,却是毫无进展。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嘴角还漾起一道棋逢敌手的兴味的笑。
龙君离,不得不说你是个强劲的对手,不过暂且就让你得瑟一下,等到进入莫忘谷,我有三个月的时间和小猫儿朝夕相处,等到出来的时候,就是你黯然神伤的时候。
想罢,他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昊天学院里。
此时的白城,七彩的烟火硕然绽放,漫天华彩,将白色的建筑渲染得犹如童话世界般,美不胜收。
一直持续到凌晨,烟火才停止,白城也因此归于平静。
而远在数千里之外,云沁却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过关心她的人们却并不知道。
新年的白城格外的热闹,人们的脸上洋溢着欢愉的笑。
晌午,花梨月易装后下了楼,没有让叶枫跟随,来到城里最好的客栈,要了一间客房,然后住了进去。
摸出天音石,调出一道灵力,连接后,道了几个字,“幽兰居。”
白敬衢简单的收拾了下正准备外出,他的侄儿旬邑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淡淡瞥了他手中的信一眼,白敬衢不带感情的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