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那就招了吧,关于南诏那件事的始末,还有你是怎么从‘玉面阎罗’变身成现在这个流氓样的。”
穆征苦笑,“我说完怕是要被你嫌弃到看也不想看一眼了,觉得自己当时没长脑子。”
叶长明正浑身脱力,勉强把自己正襟危坐地支在桌子上跟人问话,随口插话,“别说的好像你现在长脑子了一样,不过也不是你一个的错,照现在的情况看,我看人的时候大概也是没长眼。”
“如果略过我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南诏的事情就是,庆功宴那晚我看到你跟别人亲热,一时气急攻心出了营区,在树林里中了白氏的埋伏,本来我一个武将被他们抓去也不过一死,可他们发现了我随身带了你的一缕头发,便演了一出戏,佯称以头发为媒介对你下了咒术,只有我种下他们的蛊虫作为他们的傀儡,才给你解除诅咒。”
“等下!我受不了了,问题太多咱们一个个来解释一下。首先,庆功宴那晚我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你看到我跟人怎么个亲热法?第二,你什么时候弄了我的头发走?又为什么要带在身上?然后,光凭头发就能咒人这种骗小孩的说法你自己说着都不能信吧?”
“那天你喝醉了,先是靠在成钧身上,然后成钧为了主持宴会安排将士们,又把你交给段莫离看着,然后……”
穆征的眼神很复杂,叶长明的眼神很茫然,“然后?”
“我看见段莫离吻你了。”
叶长明“啊”了一声,“他也有这心思啊?那你也不能傻的往南诏地盘上的林子里跑啊!”
穆征也觉得自己丢人,毕竟自己一没对叶长明表明过心迹,二来叶长明就算真和谁好了也没他什么事,这醋吃的反正是一点道理都没有,还因为这种事情直接导致后来荣都毁于一旦,简直就是个笑话。
“唉,那天到处都是庆功的将士,我只顾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情绪,却刚好中了南诏的着。那用头发就能咒人的法子我最初是不信的,但白先那个巫师放下话来的第二天,大荣军中就乱了,午时你突然就那么在所有人面前倒下去,这消息压都压不住地传过来,白先说我拖一日你便多受一日的苦,我起初不信,可几天过去大荣那边士兵将士的情绪做不了假,就算白先骗我,我也没得选了。”
“你知道你的选择就算能救得了我一人,却会害得天下百姓如此吗?你本可以把这些危害降到最低,我不信你连这个都想不到。更何况,我想不通白先为什么要兑现诺言,当时的情况,如果你同意当他们的傀儡,那他们也完全可以让我死在那里。”
穆征顿了片刻,叹息道:“我也不知白先为何守信。你让我守护这天下人,我便做你的剑,你的棋子,去守护这天下人,可若是没了你,我就是守护了天下人又有何用。你不记得了,可你是我的光。”
不等叶长明发话,穆征话锋一转又回到南诏的蛊虫上。
“直到后来白氏攻入皇城,看到你的身体状况,我才知道当年那个所谓的咒术确实是假的,实际上你是中了一种叫做离魂蛊的东西,这种蛊会让人仿佛丢了魂,拔除后也会对身体造成长期的损害,也就是说当时军队里很可能有内奸,我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也不知道在南诏这么一个蛊术盛行的地方,明明这个可能如此大,军队里却迟迟没人能给你驱除蛊虫。”
叶长明也正想到这里,瞬间觉得自己识人水平可能真的惨绝人寰,一个心理阴暗的穆征不提,还潜伏着觊觎自己的、通敌卖国的,自己对杀意的感知已经极其敏锐,却还是防不住这堆居心叵测的。
“得知离魂蛊的时候我神志已经难以维持,知道的信息不多,不过白氏用来控制蛊人傀儡的那只蛊虫我见过,十分邪门。”
“那只蛊虫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红色毛虫,但是再生能力很强,从它身上切下一块肉,它很快就会长回去,而可怕的是,这块被切下的肉是受那虫子控制的,这块肉被放在鸟身上,它会利用鸟的身体将自己修复,然后这只鸟被吞食而死,只剩一副七零八落的驱壳被那只虫子操纵。白氏想利用这虫子却无法让一只虫子听命,需要有人把蛊虫养在身体里才可能以人的意志制造出傀儡军队,所以白先之所以专门把我绑过去,是为了我的体质。由于这虫子控制力极强,他们试验的人全都被虫子吞噬殆尽了,后来白先想出了办法,把虫子的头部分离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养在操纵者体内却无法威胁到那个人,而另一部分则是那虫子吞噬的本能所在,需要有人不断提供养料,他们的人全都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于是白先最后找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