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也知道她身子不好,十天里有八天卧病在床,还有两日也只能在门口晒晒太阳,连风都吹不得,哪怕这样,她还惦记给公子做衣衫,你说这姑娘她痴不痴情?”
洛闻歌表情没多少变化,追问:“还有吗?”
洛安眨眨眼睛,想了想道:“她还手抄佛经,日夜为公子祈福,望佛祖保佑。”
听到这洛闻歌总算放过那被捋成一根根的穗子,看傻瓜似的问洛安:“这些都是从哪知道的?”
“山庄里的人亲眼所见。”洛安咽了口口水答道。
“也就是说你没有眼见为实,全是听山庄的人说的。”洛闻歌唇角弯着笑问。
他的神态和语气都没大变化,甚至可以说相当温和。
洛安却莫名不安:“是,那日公子说不用再帮徐姑娘递信,我来此处就少了。”
“你听别人说,那你又怎么知道山庄里的人就是亲眼所见呢?”洛闻歌说。
这话一出,洛安脸色苍白,抖着唇道:“不、不会吧?徐姑娘这么骗人有何目的?”
洛闻歌轻轻抬眉,语含好奇:“我也想知道。”
洛安让他两句话说的,短时日里怕是不敢再提徐锦媛痴情。
洛闻歌很满意这个结果,摆平不必听的闲言碎语,他问起正事:“听你的意思,徐姑娘也不可能出门了。”
洛安点头:“她连房门都很少出,更别提到更远地方。”
藏在房间里能做的事情极多,况且在房间里也不代表人就真在。
今日见徐锦媛,想必远比想象中收获要多,他手指轻敲膝盖,希望徐锦媛只单纯是徐锦媛,否则事情便要麻烦起来。
城苍山庄在长乐城北十里外的一处山上,老远便能看见沿半山腰建立的蜿蜒房屋,像条长龙。
马车上不去城苍山庄,到山脚下后,只能顺着百十层台阶拾级而上。
洛闻歌不记得反派建此处山庄用来做什么,原文提到这也只是一笔带过,他头疼揉了下额角,这地方是否真藏有秘密,还待他身体力行探查过方能知道。
总不会真是用来金屋藏娇,似乎反派除了为大业撩过皇帝,没和他人过于亲近。
时至今日,他已将不必要、不该有的烂桃花斩断,一心谋大事。
那这地方可用之处就得他好好想想,看着那还有几十层的台阶,他觉得这地方还是放着看看更好。
每次上下山庄要走百来层台阶,也不是谁都能扛得住。
正如洛安说得那样,山庄里的人见到他热情洋溢,宛如见到再生父母一般。
洛闻歌来此有正事,让洛安打发走闲人,他坐在上位端着茶盏,神色冷淡:“这些日子辛苦你打理这里。”
山庄管家是位年近五十的老头,面色红润,精神极好,闻言惭愧摆手:“没有没有,小老儿还怕行事不够周全,让公子觉得我打理的不好。”
“你做的很好。”洛闻歌淡声说,“近来可有人上门?”
老管家诚然回答:“并未,江湖人士知晓山庄不见外人,城中人无事也不会来此,这些日子很平静。”
洛闻歌放下茶盏,理理袖子,慢吞吞问:“徐姑娘近来如何?”
提及徐锦媛,老管家脸上愁云密布,话音满是担忧:“前些时候阴晴不定,徐姑娘犯了病,要不是大夫来得及时,人怕是就没了。这几日天气渐好,小老儿送东西去见过,瞧着徐姑娘脸色好看许多。”
“我去看看她。”洛闻歌起身走几步,回头望着老管家,神色颇为冷然,“平日里没重要事别总传些无用消息回城。”
老管家错愕,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的无用消息究竟为何事。
洛闻歌不管身后人如何想,转身往山庄后院走。
跟在他身后的洛安赶紧回头给老管家打眼色,老管家愣神片刻,也小跑跟上去。
洛闻歌到徐锦媛居住的院外,没贸然进去,在院门口停了好一会儿。
听见院内有低柔女声在说话,另有道颇为活泼的女声搭着话,是在聊绣花样式。
他在这方面一窍不通,等在这里旁听无非浪费时间,倒不如进去看看,看看那位病弱不能自理的徐姑娘。
院子挺大,进院门后还见不到人,循声到地方,洛闻歌才知晓徐锦媛带着丫鬟躲在凉亭里。
他看见徐锦媛的同时,徐锦媛也瞧见了他。
徐锦媛怔住了,秋水眸子痴痴望着他,苍白无色的脸颊忽而生出两抹嫣红,为她凭添几抹健康色彩。她身穿华服,身姿纤细瘦弱,颇有些弱不禁风的柔弱味道,面容秀美,一双眸子剔透漂亮,透着善解人意。气质温婉可人,是那等集容貌及气质于一体的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