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几人走过洛闻歌面前时候,乌托雅忽而转头无声对他说了句话,勾唇轻蔑一笑,似胜券在握的人生赢家。
洛闻歌端酒手势顿了下,继而若无其事仰头饮尽。
他得想办法拆穿乌托雅,不能再让其顶着那张脸为所欲为。
院使还在闭关研究蛊虫,想指望他老人家,怕是不能了,那为今之计只有找韩执试试。
他这位护法在药理方向也有番建树,应当有办法。
如此想着,洛闻歌便生出些宴席早些结束的念头。
而这宴席确实不可能再装作无事继续下去,人公主都去驿馆休息了,他们再大吃大喝说不过去。
况且萧毓岚有一肚子话要与洛闻歌说,随意找个借口敷衍两句,让李公公继续看着,自己先走了。
萧毓岚一走,无留恋心思的官员便跟着相继离开。
洛闻歌与谢温轩及慕容郁进宫,这会儿也是三人同时离殿,路上难免谈论起此事。
疑问最多的莫过于慕容郁,这位若不是年纪对不上,简直是个好奇宝宝。
“我觉得你是挖好坑等着乌托雅跳的,那这么说,你很早就知道她是谁了?”
洛闻歌见人没生气,反而兴致勃勃追问,便道:“也不知道,当时猜了下,没想到成真了。”
慕容郁不信,谁能猜得那么准啊,抛开这点不谈,慕容郁还有个最大问题:“她那张脸不是真的?”
“用了点手段。”洛闻歌说,“北疆那边最擅长用什么,你也知道。”
慕容郁有个医术高超的外公,自幼耳濡目染不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想起乌托雅那张宛如天生的脸蛋儿,一阵感慨:“估计废不少心思弄成和你一样的。”
洛闻歌记得乌托雅言之凿凿那番话,此时特别好奇旁观人怎么想的,他问:“她殿上说的那些话,没让你产生点点恻隐之心?”
“我要没长脑子,肯定同情她。”慕容郁笑嘻嘻说,“可惜了,我太了解你,顺带也知道北疆人性情,她想骗我同情心,还真挺难。”
洛闻歌笑了笑:“你啊。”
谢温轩看两人有说有笑,很是轻松得样子,不得不出声提醒:“这事儿不算完。”
洛闻歌知道,这非但不算完,还是场博弈的刚开始,他与乌托雅的初次交锋,不能说谁胜谁负,一切未成定局前,双方都不能松懈。
“北疆王室极有可能出了变故。”谢温轩说。
从今日宴席上乌托雅说得那番话来分析,若不是出事,她应当轻易来不了长乐城,那君主有问题,还跟洛闻歌有关,可惜王室藏秘密过于厉害,临江楼还没能探入真正地方。
“不管出什么变故,也不该拿洛兄开腔,总不能他们有事儿,就不惜编织谎言来搬弄是非,这种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舒服到哪里去的想法太恶劣了。”慕容郁面上露出些忿忿不平,对北疆、对乌托雅生出厌恶之感。
洛闻歌玩笑语气道:“不见得拿我开腔的事儿是假的。”
此话一出,慕容郁与谢温轩双双震撼。
慕容郁像是失声良久,甫一开口有些恍然:“你怀疑自己不是洛阁老亲儿子?洛兄,这可不能开玩笑。”
谢温轩也开口:“她看你是陛下眼前红人,想借你搅乱刚肃清的朝堂罢了,你别被她带偏。”
洛闻歌心里比谁都清楚反派身世这块儿的猫腻,本来还有些放不开,被两人说的他笑了笑:“好了,我都知道,不会乱来的。”
“这可不是乱不乱来的事。”慕容郁急了,“这话你当着我和谢温轩面说说就算了,千万别再与旁人说起,这要传到陛下耳中,指不定会怎样,你是红人没错,那历朝历代跌落凡尘的红人还少吗?洛兄,你给我清醒点。”
谢温轩听前半段还挺正常,到后面扯到萧毓岚身上,便有些叹息。
他这个傻师弟,究竟何时才能看出萧毓岚与洛闻歌间的事儿。
保不准洛闻歌身世这些事,还是萧毓岚查出来告诉对方的。
谢温轩见不得慕容郁一无所知瞎操心,拽住人胳膊,对洛闻歌说:“我与他有话要说,先行一步。”
洛闻歌唇角抿着笑,对被拖着走的慕容郁挥挥手,转身上了自家马车。
蒋霖驱车前听见车内传出洛闻歌嘱咐声:“去趟德济堂。”
夜深人静近亥时,还得去德济堂,要去寻谁不言而喻。
蒋霖二话不说飞快往德济堂而去,路上遇见巡守得护卫队,看见挂在马车上的灯笼及印记,没敢上前阻拦,一路畅通无阻到德济堂。
洛闻歌轻易找到韩执,让蒋霖守在外面,他将乌托雅的事儿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