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约好轮守的,”他的脸在蓝色光芒的照射下有些黑,“你到时候也躺这里?”
岑歌很无所谓:“是啊。”
岭南纠结了一阵,最终没有说出要间接同睡一榻的事实。
他又想起白天吐血染湿衣襟的事,还有先前和深海章鱼对战时的满身狼狈。
虽然修真者身不染尘埃,他的漆黑衣袍也是机缘得来,不染尘垢。
但还是会让人介怀吧……
“我要换衣服,你……能转过头去吗?”他闷闷说着。
岭南在私下里是个害羞甚至有些腼腆的男孩,岑歌渐渐习惯,依言也不调侃他,转头面壁。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在空荡的石洞密道中传荡着。
已经困到睡过去的松鼠听着仿佛风吹过树林的声音,更是舒服地在岑歌手心上瘫成一滩毛茸茸的饼。
片刻后,一个闷闷的声音道:“好了……”
岑歌回头,只见他缩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双近乎羞怯的眼睛。眼见她的目光投射过来,连忙闭上眼。
岑歌哭笑不得,把松鼠毛饼小心放到枕旁后,熄灭了灵石燃烧的火焰。
四周重归黑暗,铺天盖地。
她想着岭南入洞口时扔的灵石,依葫芦画瓢也摆了数十颗灵石,让她自己的周围不至于黑漆一片。
重获光明后,她流转体内灵力,祛除身体的困意。
至于精神上的困倦感……她当了许多年熬夜的现代人,眼下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为了消磨时光,她准备拿出草药大集看。
书和玉牌都被她归为杂物,放在储物袋里。她拿书的时候,发觉联系赤炎峰师兄的玉牌在闪烁发热。
这是师兄呼叫过她的意思。
岑歌拿出玉牌,点了一下接收通话。对面并没有收到。她就点了两下,打算留言。
可她余光瞥见眉眼安详,像小孩一样乖巧睡过去的岭南,忽然担心说话声会吵醒他。
于是,下意识的,多按了一下。
——寻找对方位置。
玉牌复归古朴,亮着盈盈的光。
绿色的点在玉牌中心亮起。代表她在的位置。
红色的点在玉牌边缘亮起,殷红如珠,稳稳嵌刻。代表赤炎峰师兄的位置。
岑歌:“……”
进密道就能重新定位了?
玉牌对面隐约响起了声音,似乎是有人拿起玉牌。
岑歌迅速切断玉牌之间的灵力联系,把玉牌扔进储物袋里。
既然进了密道就能重新定位,那就不急着联络了。
先让岭南睡个觉吧。
稳中带皮的岑歌就如此愉快地决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赤炎峰师兄:喵喵喵? 垫着岑歌的床垫,盖着她的被子,枕头上呼着一只松鼠肉垫,她坐在不远处。
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她的气息,从鼻翼绵延全身,岭南浑身紧绷,不敢动弹。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思维只涣散了一息,下一瞬,累月累年没有睡过的睡袍男孩就陷入昏睡中。
“……”
“吱吱吱!”
“嘘!别把人吵醒——”
“……”
他重新睡去,并没有意识到,他约定的一个时辰,似乎有些过于漫长。
直到一阵带着怨气的沉重脚步声渐渐走近,陌生气息随着步伐而至,他才因本能的警觉而惊醒。
橙红衣袍,同门师兄。
“你好啊,岭南师弟。”赤炎峰的师兄朝他咧嘴呲笑,灿白的牙齿在明亮的橙白火光下折射光芒——仿佛一点都不怕他。
茫然的岭南抱着被子:“……”
岑歌看着他一副小媳妇被人撞破睡颜的样子,没忍住,极其恶趣味地扭头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