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峰弟子装没看见,端着礼节的笑意,朝越戈说:“要不你去帮蓝师姐伐木?她要改造船,刚好要个人帮忙。相比之下,门派这边的探岛也还没那么要紧。”
戏无衡听着,松了口气,潇洒自如地飞回来,收剑入袋。
越戈似有所查,回头看他。
可戏无衡动作迅速,已经满脸无辜地靠着一颗大石头前耍着柔光剑的剑鞘玩。还时不时侧头看岑歌一眼,见她没有投注目光过来,挥剑鞘的把戏愈发急躁,剑鞘几乎要飞出去。
他的脸上写着“烦躁”。
可岑歌只看着越戈的面孔彻底龟裂,蜕化为最纯正的懵逼,然后在一旁闷笑。
她只觉得他们好玩。
她知道他们也只是闹一闹,越戈真要进队,他们都无法拒绝,所以能笑得无所顾忌一些。
再说,越戈对她一见钟情(见色起意),明目张胆追她,给她带来的压力其实不小。
也只能用无能狂笑来稍微转移一下,“会有男生用很深情很深情的目光看自己”,这种焦虑感。
戏无衡忽然收了剑鞘,扭头瞪她:“你笑什么?”
岑歌凑过去,小声:“我笑越戈——”
戏无衡神色一变,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石头后的角落去。
岑歌:“???”
石筑角落是铺碎石地的时候堆在一处的,明目张胆地当垃圾堆在那,寻常人看着都会无视。
岑歌意识到碎石广场上还有背人角落时,下意识观察四周环境……朝海,蓝天辽阔,阳光灿烂,有海鸥飞翔……
戏无衡按住她的双肩,用不输于越戈的深情专注目光认真看她,紧张地问着:“你不喜欢越戈吧?”
岑歌很坦然:“嗯。”
她本来就不喜欢,甚至觉得越戈有些莫名其妙。
但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戏无衡很认真地叮嘱她:“你看着玩就行,不要真的相信他。”
戏无衡比岑歌略高一些,灼热的阳光泰半被他遮住,投下阴影
岑歌怔怔地看着他,他拥有着与越戈略有相似的俊逸面庞,鼻如山,眼如渊,而眼眸深处,却清澈如湖。
……与他对视时,如沐清风。
她鬼使神差地点头:“我明白。”
到了约定的时间。太阳高悬,午时过半,近乎酷烈的阳光被树荫滤过,只剩下暖融的舒适。
最终清点人数,千山宗里却还真的是少了两个人:萧婳和鲁任。
岑歌心里有数,鲁任就是被她打晕、捆到悬崖边上的南蕴峰弟子。
不知道萧婳要如何处置他们,不好则言——
就当做鲁任只是莫名其妙消失了吧。
不论如何,出发了。
探索岛屿自然不能循着前人铺好的青石板路。众修士给自己掐好防护诀,贴好灵符,理好身上的法衣,往山间森林中去。
以防森林内有什么大型物种守着,北寒峰弟子需在前探路,躲避大型野兽群,确认前进方向。
戏无衡是北寒峰弟子,湖蓝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岑歌左右看看,大队伍里,大半的人她和原身都不认识。闲来无事,只能把松鼠捧出来摩挲着玩。
越戈是个心大的,见她一个人无趣,就像一只大型犬科动物一样,凑到岑歌跟前,鼻子几乎要伸到松鼠的毛发中,呼吸热融融的。
老实说,如果越戈没直抒胸臆,“我接近你是想追你”,单论他还算单纯直率的性格,岑歌不介意在无聊的路途多个聊伴。
但他的态度过于明确,一副“你和我站在一个镜头下就代表你同意我追求”的架势,太吓人。
尤其,她给了戏无衡保证,越戈又实在是凑太近了——
她冷肃神色,单手从背后拔剑,指向他:“你给我走开。”
剑是凡剑,寻常铁铜打造,在被稀疏树荫滤过的阳光照射下亮着尖锐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