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一口气,这也是没办法了。
“我等下能去看他吗?”
蓝若絮静默一瞬,还是摇头:“不。”
……岭南在昏暗的狭小屋宇中,抛弃孤高冷傲的面壳求她,请她不要和岑歌说他被关押的事实,不要让岑歌太过担心。说着说着,浑身发烫地晕了过去……
“他的身体情况不太好,不想让你看见,只让我转交给你这个,”她递出一袋药丸,“说是找章鱼用的。”
岑歌心知肚明,这是飞鱼丸。
她道了谢,把丸药收进储物袋中。撸着斑斓虎三花色的毛,怔然发呆。
黑袍人……不可能是岭南。
所以,萧婳的同伙到底是谁呢?
片刻沉默。
没人打断岑歌的沉思,戏无衡甚至都不想听,坐原地调息灵力。
越戈左右看了看,忽然冷笑道:“萧婳做了多少恶事?她说的话,你们难道还真的相信不成?”
尽管背着光,他的笑容依旧如深渊森然,他在张扬地讽刺着他们:“要我说……还不如直接杀了她,也免得她改天又攀扯上别人,吵闹不休。”
蓝若絮陡然站起身。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劝说越戈,还是在劝说她自己:“萧婳不能杀。她有同伙,事情背后也可能还有隐情……回门派后,我向明法殿申请对她使用搜魂术。”
越戈不再争辩,只垂下头,咧着嘴角叹息:“等到回门派吗……那时候,她指不定又折腾出什么事呢。”
蓝若絮冷着心肠,往外走去,不再理会屋里的人。
她已经通知清楚了。
这事对她来说,只是一场因为爱恨情仇而引发的闹剧。萧婳因为戏无衡想杀岑歌,岭南因为岑歌想利用萧婳祸害戏无衡,都是人才。
至于越戈阴阳怪气的想做什么……谁知道呢?不过是另一个人才罢了。
……
……
……
屋里还有三个人,一只老虎。
因着岭南的事,岑歌有片刻的神思不属。
回过神时,只见越戈已经挪着凳子到她斜前方,无奈又纵容地笑看着她,“我的老虎还在你的怀里。”
斑斓虎前肢攀着,趴在她的腿,被她抱着头:“呜……”
岑歌忙松开怀抱,抱歉道:“对不起,我刚才发呆了。”
“没事的没事的,”越戈笑容洋溢,“我喜欢你,所以我的宠物也喜欢你,多正常的事啊。”
岑歌:“……”
无时无刻不在撩她,简直了啊!
斑斓虎在她的怀里拱了拱,才恋恋不舍地呜咽落地,往门外走去。
越戈也朝她挥手:“我最喜欢的松鼠,再见啦。”
岑歌深呼吸一口气,不接他的茬,只道:“把门带上!”
越戈不以为意,笑着出了屋。
屋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窗户透进来的光逐渐微弱,岑歌朝外看了一眼,乌云不知何时已经密布于穹顶,再过一瞬,甚至可能下雨。
戏无衡歇了自己调息的灵力,放松戒备,点亮了灵力灯。
灯光冲破屋内的晦暗气息。他纯粹又阳光的笑意比灯更加耀眼。
他是笑着说出话的:“瞧,果然没事吧。萧婳捅了我一剑,我捅回去;她现在被关押,我只是有人看着,还能自由活动,一直有人陪我聊天——说来我还算是赚了呢!”
岑歌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他的话听着是安慰人,但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你等着,等下监视你的人就来了!”
其实岑歌还是担心的。在摄像头下生活……戏无衡面上笑嘻嘻的,可实际上真的能承受得了吗?
尤其,监视他的,很可能平时还酒肉朋友一般称呼他为“戏哥”,眼下身份变化,他真的不会明里暗里受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