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心里是有些不悦的,因为上一世的隐居和这一世的自由散漫,最是讨厌跪来跪去的。尤其是自己的父亲,林震向来都是威严中带着温柔,很少见他如此恭敬,这让她有些不痛快。
自己的女儿没能力护好,要别人替你养着,如今还要这个人跪你,是何道理。
林殊白看出了六月的心思,无奈的笑了笑,轻声说了声:“傻丫头,这所谓的虚礼又有什么关系,何况那人是操天下人的心,真不是个如意的差事,跪一跪也无妨”。
正在二人说话之际,皇上的话又响起了:“林卿不必拘礼,听说你的女儿在前端时间的雨灾中提供了治疗时疫的方子,前几日又瞧了镇南王的病,真是林卿的福气啊。不知道林卿女儿何在,让朕见一见,我的琉璃平时骄纵坏了,整日没个样子,真是羡慕林卿!”
林殊白拉着六月来到中厅,学着林震的样子见过了皇上和淑贵妃。
这次皇上和淑贵妃是瞧真切了,那下面的女孩儿真是像极了丽才人。
六月的美是清秀而灵动的,不似旁的那些美人的鹅蛋脸,却是有一点点婴儿肥,圆嘟嘟的包子脸白皙透亮,水灵的杏仁眼睛中含着一双清泉般明亮的眸子,看不见一丝杂质。
这是丽儿的孩子,一定没错的,皇上内心难以自制的想着。
虽然内里早已掀起无数波澜,但是身为帝王的隐忍功夫可是没有几个人及得上的,便淡淡的开口说:“林家丫头,你这治好时疫是对国有功,调理镇南王身子也是对朕有恩,此次想要朕如何赏你啊。”
皇上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对皇上有恩,这世上能有谁会对皇上有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民为皇上做的事儿那也都是分内之事,何谈恩情。
六月自是知道的,赶紧回到:“皇上谬赞了,六月不过是一介女子,只是略通一点歧黄之术白罢了,汴州雨灾那是皇上圣明,知府大人上行下效而已,而为镇南王调养身子,也不过是六月分内之事罢了。”
一句话回的分寸刚好,掷地有声,赢得殿内一众人的暗叹,有这样一个女儿,真是强过自家的好些儿子。
皇上面露欣慰之色,又说到:“恩,你怎么说都好,不过这赏一定是要赏的,朕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且说你想让朕赏些什么吧。”
六月心想,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假惺惺的了,于是开口说:“谢过圣上隆恩,对于六月来说,金银细软之物,我一个女孩子家自是用不到的,但六月还有个身份便是大夫,对于这世上的奇珍异草是情有独钟的,六月知道皇宫之中有一物,名为雪蛤膏,是民间无处寻见的,今日六月斗胆,向皇上讨要一些。”
这话说出,众人具惊,雪蛤膏,那是燕国每年使臣来邦交之际才会带一点过来的圣物,这小丫头竟没轻没重的开口就要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们心知皇上一定会给的,但是对于这种狮子大开口,即使是赏了,皇上内心也是不痛快的。
皇后只是淡淡的开口说了个准字,就命太监去取了。
林震心里则是一暖,自己头疼的隐疾已经是好些年了,寻了好些大夫都看不好,后来六月说有法子,只是其中一味雪蛤膏是极难寻。
这雪蛤膏只产在燕国,而且被燕国严格控制在皇家手中,因其珍惜,从未外流。所以即使林家能力再强大,也是从未得到一点的,只是他们听说,每年燕国和魏国邦交的时候,都会送些给这魏国的皇帝,以表邦交之诚意,没想到这丫头今天竟同皇上要了去,真是感动的林震鼻子一酸。
六月谢过了赏,则是回到了同父兄一起回到了座位上,虽然皇上没说什么,他下手坐着的琉璃则是轻哼了一声说道:“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狮子大开口同父皇要雪蛤膏,真是合了她二哥奸商的秉性。”
琉璃身边的大皇子也是不悦的,总觉得那个女孩儿太贪心了,只是一走神之间,却没顾上身边的琉璃,只见她大踏步的走到了殿中,跪拜了皇上说:“父皇,今天正值百家宴,儿臣也想讨个赏。”
皇上没多想,只当是自己夸了六月她心中不服,便问道:“琉璃想讨个什么赏啊?看看父皇这有什么你看得上眼的?”
“回父皇,琉璃并不想要父皇身边的东西,只是想让父皇将女儿赐婚与林殊白,以…”
“住口”还没等琉璃说完,皇上就生气的打断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