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安宁侯府出来的,和安宁侯府是相依相存的关系,自然希望侯府能昌盛不衰。
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是你想要如何,便可以任性的如何。
太后微微叹了口气:“希望是希望,现实是现实,你就这么有把握能扳倒如贵妃?这些年皇帝有多偏心她们母子二人,你心里还不清楚?”一滞,“还是说你心中已有了盘算?”
裴瑧点点头,他是重生回来的,如贵妃即将要做什么,他太清楚不过了。
上一世如贵妃步步为营,深知皇上最嗜好酒色,便意图扣给他一个秽乱后宫的罪名,让他们父子关系彻底决裂。那时裴瑧为了苏妧以身犯险,也是因为苏妧一时疯魔,终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裴瑧没有后悔过他前世的所作所为,但虽是无悔却是有愧,他自知愧对太后多年养育和庇护之恩。
重生回来这么久,裴瑧从来也不敢去想象,前世他离世之后,太后会当如何。
裴瑧面色微凝,一撩袍裾跪在了太后跟前:“祖母且宽心就是,等去承德避暑回来,如不出大的意外,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太后垂眸望着裴瑧:“你有几成把握?”
“我若说十成,祖母只怕要说我打诳语,那便说九成吧。”
裴瑧淡然一笑,其实他心里照实也没有十成的把握,毕竟这一世与前世有太多不同之处,裴瑧并不确定如贵妃还会不会像前世那样设计陷害他“秽乱后宫”,一切还要到时候见机行事。
太后见裴瑧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知道他若不是真的有把握,便不会这样对她说,也不再追问许成安的事。聊几句闲话,想着苏妧的病,同裴瑧说了说。
裴瑧昨夜送苏妧回来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听她突然病了,心里自然放心不下,和太后心不在焉的又说了回话,寻了个接口告退了。
裴瑧从殿里出来,直奔苏妧的住处,临到门口,刚巧碰上端药进来的青竹。
“这药是给她的?”
青竹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裴瑧已经把药碗接了过去:“你下去吧。”
裴瑧端着药碗进了里间,绕过屏风,只见苏妧蜷着身子面朝里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的蚕丝夏被极其单薄,将小姑娘玲珑起伏的曲线尽数勾勒出来。
裴瑧轻手轻脚的坐在床头,将药碗放在床边的长案上,侧身半躺到苏妧旁边,展臂将苏妧拥进了怀里。
苏妧正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被人从后面抱进一个暖哄哄的怀抱,略有些不适的嘤咛一声。
“怎么突然病了?”
太后同裴瑧讲苏妧身子不适,只说是女人家的病,倒没说什么病,裴瑧见苏妧这样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吓了一跳,把人抱进怀里,伸手去摸她的脸。
苏妧不满的哼了一声,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见是裴瑧,转了转身子,窝进了裴瑧怀里。
“你到底生什么病了?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苏妧靠在裴瑧身上,瓮声瓮气的说道。
裴瑧闻言,伸手便要去摸苏妧的肚子。苏妧一手抱着汤婆子正捂着小肚子上,裴瑧的手隔着单薄的夏被放到苏妧肚子上,刚好摸到温热的汤婆子。
“这么热的天,你抱着这东西不热么?”
苏妧摇摇头:“暖一暖舒服些。”
裴瑧没再说什么,将苏妧抱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端过那碗药:“先把药喝了,喝完我帮你暖肚子。”
苏妧垂眸看了一眼送到嘴边的药,黑乎乎的,她早上吃了一碗了,是真的苦。
苏妧来月事肚子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等过了这几天,自然也好了,她实在不想再吃一碗这样苦的药了。
“我不想吃。”苏妧见裴瑧拿勺子舀了半勺药送到她嘴边,忙闭紧了嘴巴,连连摇头。
裴瑧不予理会,仍是把药往苏妧嘴边送:“你生病了怎么能不吃药呢?”
苏妧索性别过头把脸埋到裴瑧胸前:“不吃过几天也会好的,这药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