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剑不是刺,是缠。
像毒蛇一样缠上了对方的脚踝,“刺啦”一声吐出,“刺啦”一声收回,银光缱绻,收放如龙,便成就了这一剑的凌厉果决、挡无可挡!
金素剑一脚喷出血线,当下膝盖一软,却不躲不闪,只手上利剑直刺阿渡眉心!
这近距离的一剑几乎是他的生死本能,凝聚了不知多少年的精华在里头,一剑疾如裂浪切海,连我都看得心惊胆战,几乎要冲上前去,拦下这一剑!
可阿渡只偏了个首,他的人也像这软剑一样,柔而无骨地往一边偏斜、翻滚,在几乎要躺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又用奇诡角度出了一剑。
这次缠的目标是对方的手腕,不是持剑的手,而是抛出暗器的那只手。
“刺啦”一声,一条血线从手腕上浮出、加粗,半秒后便有新鲜火热的血,呈喷射状自腕部而出!
看这位置,这是一剑就挑断了手筋?
这飞出七枚铜叶的快手,从此便只能是摆设了吧?
金素剑一张脸涨得青紫交加,却仍不吭一声,使劲解数再出一剑!
这一剑的归宿不需多说,刺中的只是一团空气,他背后被阿渡踹了一脚,人便再也不能支持,不偏不倚地往地上一倒,还未倒下,人却在半空一个翻身,势要把手中之剑掷出!
这真是我见过的最顽强的反派,脚废手废到了这个程度他还要杀阿渡!
而阿渡呢?
他像接住一只投来的筷子似的,轻轻松松地两指疾出,夹住此剑,然后在金素剑用剩下一只手去掏取暗器的时候,他果断地把这剑扔了回去。
这一扔,就直接扔进了金素剑的心口位置。
好快的剑。
却也是好狠的招。
他明明可以一剑了结,却先废脚筋,再挑手筋,最后再把对方的剑扔回去,简直像是戏耍对方一样。
不过我马上想起来,这个“剑魔”有个残忍的爱好,就是先挑断受害人的脚筋手筋,等对方挣扎无力、受尽折磨时,他再在胸口插一把剑。
这么一想我就明白了,我也不难受了。
他这是完全复制了对方的打法?故意用对方杀人的法子来杀人?
这是真真切切地在玩,只是玩的是恶人的性命,嘲的是恶人的手段。
看完这些,老母亲的脸色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他看了看我,道:“这个年轻人是谁?”
你别说别人年轻了,大哥你也才二十七八啊,真当自己是老母亲啊。
我说了:“他叫阿渡,渡船的渡。”
梁挽喃喃道:“阿渡?阿渡?”
我还没想好问他什么呢,结果梁挽上前一步,对阿渡道:“我听说有一个人……就像你这般年纪,这般身手,刺杀过接星引月阁的大人物……你莫非就是……那个刺杀过老七的阿渡?”
……哎?
……哎!!??
阿渡愣了一愣,随即笑嘻嘻地看向了我。
“是啊,只不过刺杀失败了。”
第102章 主使
我叫方即云,我是有点懵了。
阿渡说他刺杀过老七?还失败了?
我咋的一点这方面的记忆都没有?我只是听他的名字觉得有点熟,其余的就半点印象就没了。
而且七哥是个什么人咱都知道,他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做绝,这一出手是肯定不会留活口的 。
阿渡要是和他打过,还打败了,那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要是在七哥手底下逃生了,他的名声应该是大显于江湖才对,怎么我遇见了这么多人,也就一个梁挽道出了他的底细?
真不对,很不对。
更不对的是,阿渡要是真见过七哥,咋见到我时的反应平淡?
我不是说他不会演戏,而是这个人懒到骨子里,话都憋不住的一个人,怕是连戏都懒得演的。
我马上就看向了阿渡,阿渡这时还在笑嘻嘻地看向我。
就他这么个笑法,有猫腻。
他正常的笑是懒到快要消失,扯多点脸皮都觉得费劲,这会儿笑得这么灿烂,怕不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那我就问了:“你说刺杀失败?你与老七正面交过手?”
阿渡答道:“那倒不曾,我本是打定主意去杀老七,结果买的情报有误,等我到了刺杀地儿,发现有三个人在围杀一个江湖好汉,那里面没有一个人是老七。”
梁挽诧异道:“竟是如此?那他们是谁?”
阿渡无所谓地笑笑:“接星引月阁的老一、老二、老三。是最开始的那三个,不是现在这三个。”
我眼前一亮,我记起来了!
我记得老八曾与我说过,从前的第一到第六死了,后来的杀手名次才被排上来,老薛本是第八,结果成了新的第一,老八本是老十三,结果一升名次就成了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