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_作者:绯瑟(327)

首先我决定正气凛然,问问他在干什么。

结果李藏风先说:“你在干什么?”

咋你问我?该我问你才对啊。

我皱着眉道:“我在看你。”

这台词迷之熟悉,李藏风听了竟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你看我做什么?”

大哥你坐在这儿盯死了我,那我不看你那我看什么?

我咳嗽一声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可别告诉我,你除了守着我就没别的事儿好干了。

李藏风竟道:“除了守着你,我还有别的事儿好干么?”

……这是复读机么!?

啊不对,这是读心机么!?

啊啊还是不对,他这分明是偷了我的想法再给我读出来,这是回声机么!?

我提醒他:“你若是信得过我脑子(的洞),心里就该装些别的。”

李藏风奇怪道:“你想我心里装些什么?”

“你心里想装什么都可以,又何必问我?”

他像得了某种奇特的允准,先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我脑子上的洞,那被刀子扎出的洞口现在还被绷带包着呢,估计他也没透视眼,他就一脸警惕地扫了我全身上下,最后定格在了我胸口,的两个地方。

这看着我胸口干什么?

这是嫌七哥的脑子不够你祸祸的,你想祸祸七哥的两点?

要不是这胸口还有绷带,我现在就有种双手护胸的倾向,你得知道我现在都没搞清楚自己穿到了哪个世界观的文里,这要是晋江那还好,反正动不动就用红锁来保证小受的清白,这要真是海棠了那还了得?每章都能给你开车开到喜马拉雅高峰去。

鉴于这家伙的属性不甚明朗,我先承认自己失忆,省的他再给我整出个新的幺蛾子。

“我虽失了记忆,但也并非痴儿傻子,我我顾得好自己。”

意思就是你不用一直盯着我。

可李藏风还是死硬死硬地盯我,人也不起来,手也不动弹,他这一眼的注意力和凝死了似的固定在我身上。

我硬声道:“我现在就要下床,走路,吃饭,这期间你该顾着你自己的事儿。”

意思是你再盯我我就和你急。

李藏风终于有了动作。

他像是个石头里迸出的佛陀似的,慢悠悠地起身,人像一节一节起来的,这点特别奇怪,显得下半个身子他做他自己的,上半个身子他就顾着看我。你说他到底是怎么一个身子两种用法的?

他挪开,我也得下床不是?我这就掀开被子伸开脚,务求一气呵成毫无中断,这赤脚一碰地顿觉透心凉,我也不怕,我就是踩着这死冷死冷的地板当是在滑雪橇,我在这地上“啪拉啪拉”地走了几下,正觉得全身舒爽、一身冰凉,忽的就脑袋一热,我就往地上一扒。

还没扒倒呢,人先被李藏风接住了。

他一只手穿过去,轻环着腰,避开要害,动作自然无比,凸显一个行云流水下的从容。

我不从容,我是愣了。

我愣了三秒,他大概也保持这个动作足足三秒,咱俩整的和个花式体操的双人男子组合似的,我才扭过头,去瞧他,他却不看我,保持手中动作,垂着眼看地儿呢。

“你看什么?”

他不抬头,语气淡淡道:“你之前说的话我明白,你不喜欢我这般看你,那我便不看,只动手便罢了。”

嘿,你还挺倔的啊你。

我之前看他有点呆,以为他是真的呆,现在看来他只是假的呆,他竟把我心思读得透透的呢,可他为何这般懂我心意?他懂的人不是旧的方即云么,他怎么晓得我这个新的方即云在想什么?

想不通想不通,那我就先道声谢,起来了。

一站好,李藏风看了一眼我这近乎没有的装扮,眉头一皱,脱了。

别误会,他是把自己暖暖和和的外袍给脱了,全披在我身上了。

我收紧了,觉得暖和,冲他一笑:“谢了。”

“第二次了。”李藏风道。

“什么第二次?”

他皱眉道:“你我之间两次说谢,那还有什么意思?你若真想让我信得过你,别再让我听到第三次谢谢。”

你我之间?你我之间的关系得多好?你咋还不许我说谢谢的呢?你这怪呆子。

我脸上不理他,手上披好了他的外袍就往外闯,上辈子的我就只有横店影视城的记忆,人造的自然比不过天然的古色古香,这儿的一切都这么好,我总得慢慢看,细细看,看久了说不定就有“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这种烂梗?那我不就方便了么?

我一开门就四处看四处溜达,发现这是客栈的二楼,这客栈人却不多,似乎是他们有意选了个低调的地方,那我也低调地走,低头低眉地走,走着走着我发现我身边影子总粘着一道,李藏风跟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