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_作者:绯瑟(57)

所以苏未白这么说,我只回头看他,无情无绪地问:“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

苏未白还笑地出来:“只听见了一些,你们一个中了毒,一个快死了,说些胡话,我也不会太在意。”

“你听见了,却不肯信?”

苏未白目光坚定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只认识一个老七,那就是七兄你……除了你,别的老七,我都是不会认的。”

我起了身,对苏未白说:“我该谢谢你。”

苏未白因为我的反应而摸不着头脑:“谢我?你不该恨我?”

我摇了摇头,“谢你两件事。第一件,你刚刚很老实地听着,没有打扰我和老八说话。”

“那第二件呢?”

我抬头看天:“老九老十老十一都死在李藏风手上,我研究过他们的尸体,他们教了我一些东西,姑且算我的老师。你也算是我的老师。”

苏未白的脸色一白:“老师?”

我冲着他微微一笑:“是你教会了我,如何不把一个人当做人。”

我在看苏未白,可看的也不是他。

他的轮廓在我眼里已渐渐淡去,只有一团横七竖八的乱线在空中盘旋,线头连接着一切,源头是他的头,那脸蛋清秀可爱,头颅远远看去像一个鼓鼓的、饱满的气球。

它飘在那儿,它不安的扭动着,它等着我去戳破呢。

我从前不知道为什么老七喜欢砍头,现在我知道了。

这么漂亮的气球,谁不喜欢去戳破呢?

我就喜欢,我戳给你看。

第33章 比死亡更可怕的罚

我叫方即云,我想戳气球。

那个飘飘荡荡的气球,它在我眼前晃得厉害,我一刻也不愿它再摇。

我要求不高,只是想让它静止,叫那鼓鼓胀胀的气息矮下去,瘪下去,彻底没有一丝生气,那我便满足了。

但在戳之前,有些准备还是得做,不能这气球还没戳破,我自己先被破了,那就显得像个笑话,很不值当的。

那咋办呢?

老八,你得再帮我一把。

你是睡着了,可你的武器还在。

于是“蹭”地一声,我把老八腰间把那剑抽出来了,这剑身银光锃亮,似含秋水蕴冬霜,金铁精华尽蕴于此,看着就是一把好剑。

老七本人不用剑,他嫌这玩意儿累赘,带着不方便。

但我是方即云嘛,我觉得有些创新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能损失的了。

于是我左手持剑,右手持匕首,一左一右,一长一短。

像个低配般的二刀流,只是拿手里的没一把是真刀。

苏未白眼见我这么个架势,眼神忽的紧凑。他刚刚还有闲心思为自己辩解,为曹几何说话,现在他什么都不说了,他就盯我,盯我盯得像看见一把刀悬在他额头。

我对他笑了笑,二话不说,我一个起蹬。

但不是蹬他,我们旁边有一棵大树,我观察它很久,它或许也在观察我呢,那我就在这饱满结实的树干上蹬了一蹬,借势一跃,我在这半空中的速度和姿态就变得更可控了。

更可控是更快、更险。

也更方便我去戳气球。

一剑一匕首直劈苏未白的脖子,这两个一长一短的凶器像从天而降的两道雷,落在脖子上那就很轻松,落在谁的脑袋上谁就不能做人,得变成一半一半的人。

苏未白翻身一躲,落进了我预先想他落进的位置。我跨步一走,正拦在他身前。

想逃啊?你把脖子上的东西留下就行。

我一剑扫下盘,像戳小鸡似的戳他的腿筋骨。他脸色苍白地躲开,我再一匕首刺他半空中翻越的身体,这个角度下他极难调控姿态,躲也很难躲的,于是小腿就被划了一记,血红夺目。

我觉出乐子了,苏未白似嗅到了凶险,在地上一个猛翻乱滚,未及身子稳住,忽一剑如破云穿雾,直刺我双腿!

刺的时候似又按了机扩,剑尖直直升长!

我拿着匕首往下一打,也不知用了多大力,打得他这剑和水纹似的抖了三抖,这波动似乎从剑身传到了他的手腕,我见到他连腕子都在抖了。

光抖不够啊,得把手筋抽出来啊。

他这剑似被打颓,低锋一软,想再往上挑我膝盖,那我便匕首前冲,在他那腕子上轻轻浅浅地划了一道,他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换了个手拿剑。

原来你连老七的左右互搏也学去了?

他那左手腕一抖,似待了必杀之心似的,剑身急如雨、重如雷地刺我眉心。这一剑当真轻而诡谲,我欣赏它的速度与角度。

然后我侧头一躲,随便把它躲了过去。

下一刻,我右脚下如升起了一阵风,脚板从底部蹿上天,越过半空,随着我一个大翻身,脚尖旋转跳动着到达了苏未白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