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眼皮一跳,赶紧捂住郭培的嘴,小声道:“老爷你小声点,别被郭仙长听到了。”
“被他听到了又怎么样?他能拿我怎么样?!”
福生说:“郭仙长说要把小少爷送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送走,只是叫我拿钱给李夫人,叫李夫人带着少爷一起走,走得越远越好。”
郭培冷笑一声:“哈!这才刚进家门,他就要先把我的人给赶出去,他以为他是谁。”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压低声音,“我叫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福生小声道:“回老爷,已经在办了,我问过包工头,最多五天就能竣工。”
竣工?
风长安站在门外,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暗自思忖,这恐怕就是当铺下的暗室,郭培到底想干什么?
隆冬时节,寒风穿过叶隙,萎缩的黄叶在枝头打转,斑驳离陆的黄叶黑影倒映在少年脸上,将少年的脸分割成无数块明暗递减不规则的碎块。
云长注视着风长安,风长安的脸模模糊糊的映在他瞳孔里,鬼使神差,云长拉住风长安的衣袖。
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
风长安回神,余光瞟他一眼,用心念道:“你拉着我干什么?”
云长怔愣,片刻,展颜一笑,用心念回到:“我怕死,拉着你,万一死了,还能拉个垫背的。”
“滚。”风长安面无表情的拍开他手,“做什么梦,天亮了。”
天色大亮时,下了场大雪,李夫人在福生的护送下,带着郭毅坐进马车,启程准备离开郭家村。
“娘,我们去哪里?”郭毅从马车窗探出个头,回望朱红的郭家大门。
李夫人伸手拉下马车帘子,道:“回去看你祖母,她身体不好,想你回去看看她。”
“可是我们上个月才回去看过。”郭毅说完,想跳下马车。
“你这孩子,这么不听话!”李夫人低喝,眼疾手快的拉住郭毅,同时叫车夫驾马出发。
马车摇摇晃晃的在雪地里前行,一路向北,直至消失在村头。
飞雪连天,从李夫人带着郭毅离开的那天起,足足下了五天,下到第六天早上,莫名其妙的就停了,就连街上半腿深的积雪也消融殆尽。
“天有不祥征兆,怕不是出什么事了……”郭晓峰站在门口望着昏白的天自言自语一番。
“郭道友,你这几日就没察觉什么不对之处?”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郭晓峰转身,见是风长安两人,供手行礼道:“不知道友这话什么意思,可是哪里不对劲?”
风长安还礼,道:“你去问问郭培,他知道出什么事了。”
郭晓峰有些不解,再三追问风长安,风长安不肯说,得不到消息,无法,只好去找郭培。
“你怎么不直接说,还让他去找郭培,郭培此人,不抓住他把柄,断不肯说实话。”云长道。
风长安两人这几天又去了当铺下面,暗室昨天下午就竣工了,当天晚上,有人运来千山观音的金像。
郭培带着福生亲自去暗室指点,立好千手观音的金像。
金像立好的刹那,飞雪就停止了,不光如此,就连大街上的积雪也全部消融。
“我说没用。”风长安看云长傻傻呆呆的模样,揉了对方头一把,笑眯眯道,“郭培是郭晓峰的儿子,要是有人说,你儿子在干坏事,你信吗?”
云长微微皱眉,想着这几日,郭晓峰跟供祖宗一样包容郭培,不太确定道:“大概……不会信?”
“是肯定不会信。”风长安道,“郭晓峰对郭培很愧疚,我们去说,不如让他自己去问,效果好多了。”
“哦。”云长若有所思的点头。
不一会,郭晓峰就带着整个郭家人来到大门口,郭培跟在他身后,左脸一个巴掌印,目光死死盯着郭晓峰的背影,怨恨十足。
郭晓峰见到风长安两人,尴尬的点点头:“这次多亏了两位,若不然,还不知道要酿成什么大祸。”
“郭道友带人是要去拆了?”云长扫了一眼人数,算上郭晓峰,一共十八个。
“倒也不是拆,还是给挪回原位。”郭晓峰恨恨瞪郭培,“家训家规全给吞了,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不听,非要自作主张,全凭想。”
郭晓峰想着郭培那句:千手观音近些年许愿不灵验了,想来是风水问题,换个位置就行。恨不得扇死郭培,你懂什么?!懂个屁!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郭晓峰带着一伙人来到当铺,掀开地板,找到进口,打算把千手观音金像挪回地面。
千手观音金像很重,用铁锹撬着也难抬起来,也不知郭培当时是怎么弄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