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待弟子是极好的, 弟子感激不尽。”明致远道, “若不是师尊,弟子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更不会得到明家的重视。”
明浩在仙剑大会被李授之杀后,明致远就顶替了他哥,明浩的嫡子之位。
从一个受尽欺辱、任人宰割,甚至不惜牺牲肉一体换取利益的私生子一跃成了明家重视的后辈,其中差距待遇,不言而喻。
李授之道:“你说你感激不尽,怎么证明?这样吧,为师这里有件事要你去办,”
明致远诚惶诚恐的半跪:“但凭师尊吩咐,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授之笑着拍他肩膀,以长辈对晚辈的口吻,慈爱道:“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靠近明致远,压低声音。
明致远脸色大变,惊恐道:“使不得,师尊,这使不得!弟子怎么骗得过火眼金睛的其他长老!”
“为师说你行就行。”李授之丝毫不给他考虑的机会,直接框死这个事。
“是……是……”明致远抖着嗓子,应下。
……
风长安二人从大殿离开,返回等闲殿,途中,风长安忽然道,“云诩,你打算瞒我多久?”
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云诩不明所以,他回头看向风长安,疑惑道,“师尊指的是何事?”
风长安声线平稳:“血祭。”
云诩脚步一顿,石子路两旁栽种的梧桐高大,撕裂的光斑落在他头顶,似乎穿透他头脑,沿着肢体流窜到心脏,刺到心脏的那刻,与之截然相反的温度把阳光也冻结了。
嘴角上扬,云诩笑道:“师尊,什么血祭?可是你研究出的新术法,得空也教教弟子。”
风长安冷冷的盯着云诩。
他的瞳孔漆黑,凌厉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看到人心底潜藏的罪恶。
“暮山老祖都与我说了,你以为我这几天抛下妖界进攻的事不管,在忙些什么?”
云诩神色一僵,狼狈的躲闪他目光:“听不懂师尊在说些什么,若是无事,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风长安冷笑:“听不懂?好,一刻听不懂,一刻不许离开。”
云诩那能站直了等他审问、训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蜿蜒石子路。
风长安也不留他,心里冷冷的想,你有本事一辈子都躲着我。
“空怀长老。”在等闲殿外左等右等,道三千终于等到风长安,他快步迎上去,弯身行礼。
风长安点头,语气温和,道:“找我有事?”以前隐藏身份时,受道三千的照顾颇多,风长安一时也端不起架子,自称什么本长老云云之类的。
道三千应道:“确实有事。弟子前来,是想问一方长老的事。”
他实在想不通李授之为什么还能平安回来,人证物证具在,按理说,早该揭露其阴谋,打入滴水天或者其他地方,回不来了。
可事实是,李授之不但回来了,还要一同前往玄武洲支援。
支援?道三千心道,他不惹乱子就是好的了,也不知空怀长老是怎么想的,非逼着李授之前去支援。
风长安回道:“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且回去准备前往玄武洲支援吧,不必多担心,他翻不起什么浪花。”
李授之此人,风长安本就没有想给他活路,但乘天皇说,暂时放他出来,避免打草惊蛇,风长安才作罢。
适才,南泽点名李授之前去支援,风长安便忽生一计,逼着李授之前去支援,好途中弄死他,神不知鬼不觉。
风长安微笑,笑容得体,看不出半点算计。
他自诩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叫人随意欺负的圣母,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三番五次想弄弄死他的人。
道三千心中虽颇多不解,但听空怀长老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问,放下心来,抱剑告退。
风长安目送道三千离开,抬头眺望等闲殿墙体伸出来的海棠花枝,晓天明霞般绚丽,空濛清香。
“咔嚓一一”是花枝折断的声音,暮山老祖用钳子夹着自己精心侍弄的西府海棠,夹断枯枝败叶,正打算换个花瓶,忽感觉到有客来访。
走出门,一瞧,果不其然,是云诩。
暮山老祖笑道:“今日你来得有些早,往常都是天黑了才过来。”
云诩眸子漆黑,平静的看着他。
暮山老祖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揉了下鼻子,意识到什么:“可是为你师尊的事来兴师问罪的?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血祭二字。”
云诩:“然后?”
“然后?没有然后了。”暮山老祖笑道,“空怀还是那么聪明,一点就通。你有心瞒着他,他不领情,你说,这是何必?竟然如此,告诉他一点也无妨,就当做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