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子这种东西和季长书着实有些不配,但季长书自己抱着就代表里头的东西很重要,不由得引起了明辞熠的兴趣,叫明辞熠的睡意立马就被驱散了。
季长书抱着篮子坐在了明辞熠的床边,掀开了上头的布:“我问了月白,月白说小神棍怕生,没法给你接过来。”
明辞熠怔怔的看着篮子里睡的打鼾的小白虎,心里是说不出的暖意,鼻头更是一酸,整个人都被填的满满当当。
明辞熠还记得自己昨儿个在迷迷糊糊之间都说了些什么。
他从未想过会有人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去努力做什么,尤其对方还是季长书。
季长书见他不说话,垂下了眸子,语气平淡:“不喜欢?不喜欢我再去找找看山林间有没有猫。”
明辞熠哭笑不得的笑了一声,无奈的看着季长书,眼里是满满的感动与温柔:“王爷,这里是猎场,您到哪去找猫?”
他顿了顿,抬手覆上那小老虎,轻柔的顺了顺毛:“我很喜欢,王爷,我只是没有想到我随口一说您会记在心上。”
明辞熠深吸一口气,想起双成的话,郑重的看着季长书:“我很开心。”
季长书抬眸睨了他一眼,眼里的阴霾稍散,面上却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瞧着好像也没多欢喜的模样。
明辞熠不在意,只问道:“王爷您有什么想要的吗?”
季长书微微皱眉,似是不解:“何意?”
“您送了我东西,我总要回礼不是?”明辞熠耐心道:“再说我也想送您点什么。”
季长书看了明辞熠许久,明辞熠的眼睛亮亮的,期待的瞧着他。
季长书垂下眼睑,遮住了自己眸中的情绪,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不必。”
他不想提要求,他怕会失望。
季长书眼底被掩去的情绪是漠然到近乎荒芜的,像是深陷泥潭却没有求生欲望人,眼里静谧到比黑夜还暗。
他本身便是处在黑暗里的人。
但偏生有一点光非要照耀他。
明辞熠认真道:“不行。”
季长书的眼睫动了动,明辞熠便继续道:“王爷,您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我不想敷衍您,我希望您能开心。”
季长书抬眸,那双冷冽的眸子直视着明辞熠蓝色的眼眸,像是在确认明辞熠这话的真假。
明辞熠这一次没有再避开季长书的视线,而是直直的和他对视。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长书突然撇开了视线,语气听上去随意而又自然:“别离开我。”
明辞熠微怔,没想到季长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换作旁人,定是会将他雷到一身鸡皮疙瘩,可偏偏季长书这样说,明辞熠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不仅仅是心疼,还有很多很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酿出了复杂的味道。
明辞熠重重的点了头,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给了足够重的承诺。
当晚,季长书做了个梦。
他鲜少做梦,睡觉对他来说只是精神不支时的强制休息,即便是躺在床上,多数时候也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但今天这个梦真实而又虚幻。
他梦见自己小时候了。
四岁的小长书从厨房里偷偷摸摸的拿了几个包子跑向冷宫,他听说他的生母就在冷宫里。
挨饿、受苦,还有很多人欺负她。
他其实远远的见过生母几面。
他的母妃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他受了欺负时偷偷的溜进冷宫趴在柱子后面瞧过他的母妃。
他的母妃抚着一把断了弦的琴,一遍又一遍,神色温柔而善良。
小长书想让母妃给自己吹吹伤口,像他躲在那些坏女人的寝宫门口瞧见她们对待自己孩子那般对待自己。
用温柔的语气说一句:疼不疼呀?
小长书想到自己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待遇,脚上的速度不由得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