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辞熠静静的看着这个间接害死了自己亲子的男人,只觉他可悲又可笑。
他明明已经站在金字塔上了,却追逐更高的权力,他以为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全部都是他可以承受的,以为所有的一切都能在他的计划和掌握之中。
但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将那把刀送进了自己儿子的身体里面。
谁又能想到呢?
在他风光无限的时候,在他与太后一脉的人觥筹交错秘密商讨的时候,李毅他躺在乱葬岗,连坟都不配拥有。
明辞熠垂了垂眸,轻声道:“李毅要我给你带一句话。”
荣王一怔,旋即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明辞熠:“你说谁?!”
明辞熠耐心的重复了第二遍:“李毅,你的儿子,他要我给你带一句话。”
他顿了顿,见荣王没有反应,便继续道:“他想说声谢谢。”
荣王:“他在哪?毅儿他在哪?!”
饶是荣王,在听到自己独子时,也顾不得什么脸面架子,他直接冲到了前头,手伸出牢房,静静的拽着明辞熠的袖子:“你告诉我……他在哪……”
明辞熠没动,只冷漠的告诉了他事实:“他死了。”
荣王一怔,就听明辞熠继续道:“两年前,他想来找你们,却在麓山附近遭遇山匪截杀,被抛尸在了乱葬岗。”
“麓山……”荣王喃喃道:“前些年麓山附近大旱……山匪是我……”
他松开明辞熠的衣袖,连连退了好几步,最终跌坐在了地上:“是我……是我把他们逼成山匪的……”
明辞熠的话带到了,转身欲要离开,却不想荣王突然喊住了他:“你是毅儿吧?”
明辞熠的脚步顿了顿:“我不是。”
他回头看他,再一次的重复了:“他已经死了。”
纵使这具身体是李毅又有什么用?
真正的李毅早就死在了土匪的刀子下。
明辞熠抱着暖炉往外头走,在出口瞧见了季长书。
季长书站在逆光处垂眸瞧他,像是君王俯视着自己的子民。
居高临下的睥睨感是那么的深刻。
但这位君王却是悠悠的向明辞熠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一只漂亮而又骨节分明的大手。
明辞熠笑了笑,抬手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季长书的掌心。
温暖而又坚定的力量扣住了他,也让他这一叶扁舟找到了停靠的泊岸。
作者有话要说: 嗐,我勤奋叭 麓山。
明辞熠本来还在忧心他们要怎么上麓山。
毕竟关于麓山的传说这么多, 最多的无非就是麓山迷阵。
但当马车行驶到了山脚下, 明辞熠瞧见了临桃后,便知这一切都不是事了。
临桃冲他和季长书两人微微垂首,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轻柔:“王爷, 国师,许久未见。”
他眉眼间的笑意很淡, 但却也让人舒服:“恭喜两位了。”
明辞熠耳廓微红, 却没有将自己的手从季长书手里挣出来。
自从两人确定了关系后, 季长书办事时总是带着他的,就好像只要有一瞬没有看他,他就会跑了似的。
季长书的安全感太薄弱了。
临桃领着他们往山上走:“诸位等你们等了很久了。”
明辞熠瞧着面前长长的阶梯,几乎要看不见尽头, 那不是一个头皮发麻就可以形容他的心情。
他好像回到了以前读书时去踏青的时候……脑壳痛。
但月白一个姑娘家都面不改色,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往上走。
然而才走到三分之一, 明辞熠就腿软了。
季长书察觉到他的不适, 沉着脸直接将他打横抱起, 临桃扭头瞧了眼,笑着继续看前方的路。
跟在两人身后的双成和月白都是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