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熟悉的机型陈厉的小拇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这是他紧张的表现。倒不是说这具身体本人会和曹舒有什么关系,只是这可能也说明了,他重生的还是这个时代,可能还是他死亡的年月。
[他有可能碰到曹舒]
光是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身体内部就漫上抽搐般的痛感,单手握住左手手臂,死死捏着皮肤——现在那里光滑,干净,既没有纹上曹舒的名字,也没有注射器留下的针孔。
冷静。
陈厉告诉自己,这只是猜测而已。并且就算猜测成真,他和曹舒在同一个世界,两个陌生人相遇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只有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这么告诉自己,那种直击神经的痛感才稍稍减轻。脱力地躺在地毯上,吸收了半天太阳光的温热地毯安静的泛上来一阵阵的暖意,陈厉僵硬得不行的身体慢慢的,放松在一片柔软当中。曹舒是陈厉的噩梦。抬起左臂对着阳光看了看,陈厉再一次告诉自己,过去了。
他摆脱曹舒了。
陈厉其实没想过曹舒会给他注射毒品,因为他曾经甚至觉得曹舒有那么一点喜欢他,超脱床伴之外的那种喜欢。曹舒在床上很乖,他会伸着长腿环着陈厉的腰,陈厉要他叫什么他就叫什么,冷冷清清的声音沾了春意,媚得像只磨人的猫儿。陈厉会把头埋进曹舒的颈窝,咬着他肩膀一下下沉默地挺腰,让床上的曹舒在自己身下软成一摊水。这时候曹舒会随便他咬,即使往往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伤口都发青发紫——曹舒其实是个很怕痛的人,他被陈厉用牙齿钉着的时候漂亮的眼眶里总会溢满了泪,低头不住地去亲陈厉的唇角,然后在陈厉松口的时候轻声说:“亲一下好不好?”“亲一下可以吗?”那声音柔软到,好像他真的是在请求一样。明明陈厉才是被控制着的那一个,这种时候却感觉是和情人缱绻温存。
但是床上的曹舒真是太具有迷惑性了,所以陈厉有一次在床上和他接吻,看着他被自己吻得低声喘息,眉角眼梢都染着媚意之后和他说,能不能让自己出去逛逛,自己不会跑。
陈厉太久没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曹舒回给了他一个笑,笑的很甜,把他平时的矜贵都笑没了。那时候陈厉天真的以为他同意了,甚至觉得床上好说话的曹舒很可爱——但是第二天曹舒就让陈厉知道了他有多傻逼。曹舒是西装革履来的,修身的西装把曹舒衬得像颗挺拔的松。他带着金丝眼镜,提了个黑皮箱子,嘴角冷漠地朝陈厉勾了勾。陈厉还没有从这个反差中回过神来,就被曹舒用手铐拷在床头了。直到这时候陈厉都没太大紧张,曹舒床上玩点工具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接下来曹舒没脱衣服,他就这么站在床边看着陈厉,好像看一条没有任何反击之力的死肉。眼神太冷,把陈厉脑子里昨天上床时留下的微妙的温情和也许可以出门的兴奋灭得一干二净。曹舒看陈厉反应过来了,就把那个黑皮箱子拎到床边,和陈厉极近距离的打开它,好让陈厉看清里面的东西。
“一管吗啡,一支注射器。”
曹舒很轻的对他介绍。
“你不要挣扎,我下手轻一点,不弄痛你好不好?”
陈厉几乎忘了惊恐了,他大脑一片空白,在曹舒撒娇般的尾音里迷糊了很久,有一瞬间觉得这是个玩笑,甚至觉得是他对吗啡的定义出了问题,其实吗啡不是毒品,是什么床上的助兴工具。因为曹舒的声音太软乎了,只有在床上他才会那么说话,他知道陈厉喜欢他这样。但是现在呢,曹舒用这样的声调安抚陈厉,说要给他注射毒品,让他不要反抗。
陈厉觉得曹舒疯了,要么就是自己疯了。他开始疯狂的挣扎,手铐勒紧皮肤很快割开弧形的口子。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陈厉甚至还没穿衣服,他像只被囚笼困住的猎豹,有锋利的爪牙和漂亮的肌肉线条,但是他有力的手被手铐拷着,只能眼睁睁看着曹舒把吗啡打进注射器,然后曹舒把针头插进自己的皮肤里。曹舒整个人都压在了他的腿上,用成年男子的体重克制了他的挣扎。针头毫不留情的穿过脂肪层扎进血管,尖细的锐痛和冰冷的凉意一起漫进来,陈厉浑身发抖,他突然用尽了全部力气挣扎,曹舒被他颠了下去,针头断在了皮肉里面。
这时候注射器里的吗啡还剩一半,陈厉看着已经完全损坏的针头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