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嘴角抽搐,这到底哪里复杂!?
银锣并未理会,喝了口茶道:“下一个问题。”
季青临忙道:“你先等等,方才你说的四季谷,与四季山可是同一个地方?”
“四季山?”银锣奇怪道,“哪个四季山?”
季青临道:“就是水镜神尊住的那个啊!”
银锣一脸迷茫:“神尊不是住在北海尽头吗?”
季青临无语片刻,忽然发现自己和她对这个问题的理解似乎有偏差,难道银锣其实并不知道四季山的存在?
想着,他索性不再深究这个问题,转而道:“好吧,下一个问题,你为何要自称烟雀?”
这次银锣倒是丝毫没有考虑,理直气壮道:“在你给我取银锣这个名字之前,我本就叫烟雀。”
季青临想了想,“银锣”这个名字是她刚到季府那年季青临给她取的,那时她才五岁。若是她本名叫做烟雀,而她见到解无移时也是以烟雀自称,那也就是说,她早在五岁以前就已经与解无移相识。
想到这里,季青临诧异道:“你该不会五岁之前就已经拜入四季谷了吧?”
银锣点了点头。
季青临皱眉不解道:“你们这是什么鬼门派?还收这么小的孩子?”
银锣嗔怪地瞪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没那么简单,很复杂的。”
季青临斜睨她一眼,刚才也说复杂来着,还不是一句话就把我给打发了?
银锣苦笑认真道:“这次是真的复杂。”
季青临皮笑肉不笑地懒懒道:“嗯,你说,我听听有多复杂。”
银锣并未在意他这挑衅般的态度,看向一旁静想了片刻,回过头来道:“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通天殿那位掌奉长生不老的传说?”
季青临点了点头,又纠正道:“那并不是传说,他的确是长生不老的。”
“哦?”银锣挑眉一笑道,“他自己承认的?”
季青临又是点了点头。
银锣道:“那他可还和你说了其他的?”
季青临回忆了一番,索性将释酒那日所言大致转述给了银锣。
“呦呵,”银锣听后撇了撇嘴,戏谑道,“他倒还真说了不少嘛。”
季青临一听,顺势打趣道:“那可不?人家可比你好说话多了,问什么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银锣不屑地斜睨了他一眼,嗤道:“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他可有告诉过你,无爱无恨并非记忆长存的唯一途径?”
季青临一愣,方觉银锣话中有话,惊道:“还有别的途径?”
“那当然,”银锣挑眉一笑,揶揄道,“怎么样?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么?他可是连这个也告诉你了?”
季青临哪里还顾得上和她斗嘴,立马来了精神,催促道:“什么别的途径?”
银锣收起玩味的神色,端坐起身子,凑近了几分认真道:“还记得通天殿神像手中的那尾鲤鱼吗?”
季青临赶忙点头:“记得记得,名叫水镜对吧?”
银锣点了点头,又道:“你应该也知道,在民间的传说里,水镜的寓意乃是长生?”
季青临愣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却很是迷茫。
银锣笑道:“那些传说所言非虚,水镜的确可以令人长生,只不过不是人们所以为的那种长生。”
季青临眯眼皱眉道:“没懂。”
银锣点点头:“没懂就对了,我还没开始说呢。”
她将案几上的杯盏挪到一旁,伸手在杯中蘸了些茶水,一边写画一边道:“对于羊水洗忆一事,你可以暂且将记忆看作是魂元携带的一块白布,将爱恨这些强烈的情感看作墨水,将其他平淡的记忆看作无色的清水,而母体便是一座浣洗坊。”
季青临懵懂地点了点头,银锣便继续道:“这座浣洗坊只能分辨出染上墨渍的白布,会以羊水将这布清洗干净,在清洗的过程中,墨渍会连同清水一起被洗净。而若是这块布上没有墨渍,只有清水,它便会被浣洗坊忽略,布上的清水也就得以留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