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比伸手问人要还难受。
他转过头,瞪着眼冲薛子安喊道,“显你有钱呢?”
薛子安神色依旧淡然,转过脸,眼中纯澈。
“不,只是看你喜欢。”
嚯,木头疙瘩说情话,真是戳得人心里直蹦跶。
曲哲呆愣良久,最后呲笑出声。“但这是我看上的,可是我的东西。”
“无妨,买来就是送你的。”
“唔…然后,我再去送某个姑娘?”他轻轻眼梢一挑,似笑非笑看着薛子安。
二皇子爱开玩笑,薛子安知道。但…这个不是要送给自己的吗?“殿下想送给谁,自然由殿下决断。”
气得他尊称都叫出来…一句话撂下,抬腿便转身走人。
有的人吧,就是欠,不撩拨到对方甩脸色,绝对誓不罢休。
“诶,等等我啊。”曲哲连盒子都没拿,手里抓着两块禁步便追了出去。
薛子安被一股无名之火憋了满肚子,愣是没地方烧。
你质问他吧,人家就是问问你好不好看,也没说送你,而且刚刚劝他结婚生子的也是自己。
你不质问他吧,这点窝囊气只能自己消化,还真憋屈!
薛子安食指勾住领口,左右拉扯着松了松。
“啧,我这伤还没好利索呢,咳,你倒是走慢点啊。”曲哲后面叨叨着埋怨。
薛子安深吸口气,站在原地,头也不回的等他。
等了好一会,也没见这家伙走上来,一转身,原来在自己背后笨手笨脚的往腰封上挂禁步。
别说,和他配在一起,还真是好看。
“怎么样?”曲哲抬起头,拍拍衣摆,“比我原来那个如何?”
薛子安惜字如金的回应道,“好看。”
曲哲笑出两个小酒窝,大太阳地儿下,灿烂的像朵狗尾巴花。
“走吧,把你送回去,我还要回巡查营。”
显然,曲哲的快乐,是他一个人的快乐。
“着什么急啊。”他一把拽住薛子安,“先把这个带上。”
纤白的指节上,勾着一条玄黑绳子,下面坠着镂空的鸡血石禁步。
曲哲伸手在薛子安腰上摸了下,不禁嘀咕,“这怎么戴呀?”
“我穿的是轻甲,哪有地方戴禁步?”薛子安阴沉的脸色好歹有些拨云见日的意思。
“那你拿着,穿常服时戴。”
冰凉凉的石头,被冰凉的指尖塞进一只热手里。
曲哲脸上是心满意足的微笑,薛子安没拒绝,甚至在他没递过去时,已经下意识伸手来接。
这东西,本就该是他的。
小心塞进怀里,方有心思正眼瞧了瞧曲哲身上的禁步,由衷称赞一句,“确实与众不同,戴在你身上,极好看的。”
“薛统领啊,你何时能对我有什么说什么呢?”
哎,这个薛子安。
“走,我先不回府上了,送我去梦梦那吧。听说他最近病了,我去瞧瞧。”
“好。”
薛子安送二皇子过去,自己便急急忙忙回了巡查营。
周梦刚刚接手户部,急于做出成绩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他也做到了,只是若以牺牲身体为代价,太有些得不偿失。
“拜见二殿下。”
“嗯,梦梦呢?最近怎么样?”他大摇大摆走进门,手里也没提点东西,倒是够不见外的。
“四殿下这几日越发严重了些,刚刚施完针,正在屋子里休息。”
曲哲忙站住脚,“是不是不方便啊?”
“这会四殿下应该还没睡,二殿下若想见,奴才便去通秉一声。”
“嗯,你去瞧瞧,若梦梦睡了就不要打扰,我改天再来看他。”
小奴才碎步跑进周梦房内,过一会便回到,“四殿下有请。”
曲哲手里把玩着那块禁步,“好。”
屋门刚推开,冲鼻一阵浓郁的烹药味。曲哲天天泡在要汤里,都觉得苦涩难闻。
“二哥,你来了。”
周梦的声音弱到似乎一喘气就会断掉般,躺在床上,瘦得人都脱了相。
“唉唉,你快别起来,躺下就好。”曲哲忙压住周梦肩膀,太瘦了,只摸到一把骨头。
真是病来如山倒,虽然周梦平日便是病痛缠身,但这次看来重了不少,面色黄得吓人。
曲哲坐在床边,“怎会病得这般重?”
周梦吃力的勾了下嘴角,唇色惨白,双目无光,“每年冬天都会犯一次的,只是今年时间久了些。”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户部交到你手里,慢慢打理便好,急不来的。”
“嗯,二哥,我懂。”周梦深吸一口气,“就是这身子太不争气了。算来,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几天,人都躺傻了。今日二哥能来,我真的好开心。”
“傻瓜,”曲哲抬手理了理周梦额角,“你若方便的话,我隔几日便可以来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