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尴尬到想死。
“那个…”他抬手指着薛子安脸颊,“你脸上,还有血。对,就那。”
薛子安气得头顶快冒青烟了,光天化日,居然把自己撞到树上肯!
“薛统领!”方术从不远处跑过来,对着两人施礼,“二殿下,薛统领。刚看明尚公主独自离开茶楼,属下找了你们半天。”
方术气儿还没喘匀,但发现气氛似乎不大对。瞪眼瞧了瞧薛子安,“你嘴怎么了?怎么破了?还在流血呢。”
薛子安忙舔了下唇,卷进口中一股腥咸,唇上微微刺痛。这个位置…该是二皇子门牙磕的。
方术见薛子安黑着脸,再转头一看,咦?二皇子嘴上怎么也破了?怎么也在流血?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猛地倒吸口凉气,看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或者,是不是压根不该出现啊?他缓缓低下头,“那个…好像那边还有点别的事,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不必!”薛子安霸气丢出两个字。
曲哲抬手放在唇边,干咳一声,“我们一起走吧。”
方术:“啊,是,二殿下。”
薛子安脚下生风,一个人大步离去。
丢下曲哲原地尴尬,丢下方术不明所以。
“嘶…”曲哲抱着膀子,“你家主子向来这个脾气?”
方术皱了皱眉,“嗯,若有人惹他,脸能黑好几天。”
“啧,这么吓人?”
方术用力点点头。
话果真不错,回去路上,曲哲几次主动和薛子安搭话,他都被置若惘然。
之后几天,也一概避而不见。
在被冷落数日后,曲哲终于开始反思,薛子安到底为什么生气?
他的意识里,两人关系已经心照不宣,毕竟定情信物都送了,就剩那么层窗户纸,捅不捅破都无所谓。
所以亲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撑着下巴,难道是因为磕破他嘴了?
嗯…看来自己的技艺有待提高啊!等下次,下次绝对不会。
曲哲想到这,觉得一切问题都已迎刃而解。便愉快的拎起酒瓶和新鲜出炉的驴板肠,准备去找杨毅喝酒。
巡查营里,薛子安手中把玩着那块鸡血石禁步。
最近他心里很乱,甚至有些迷茫。
在二皇子出现前,他的生活一直平静无澜,甚至可以说有些枯燥、乏味。但那样的日子让他过的很清醒,明白自己的责任,明白自己的未来,也看得清自己的现在。
原以为他的人生不会界越出格,会一直按照既定轨迹行走,至少不会有背常理与人伦。
直到阿哲出现,平静打破,规则打破,未来…
薛子安低低叹出口气,眉头不自觉皱在一起。
未来该怎么办?他的未来里是否真的有自己?还是就为一时兴起,为了偶然的愉悦,为了所谓那些心跳与刺激。
明尚公主的事情还没有定论,眼前已是一团乱麻。他怎么想的?居然又对自己做出那种举动。
当然,薛子安心里有二皇子,这件事不置可否,甚至感情用的比对方还要深。
可是面对眼前这些状况,他准备好了吗?两个人又要怎样去面对一切?
薛子安闭上眼,甚至有些沮丧。操之过急只会将二人推到两难境地,甚至万劫不复,这些事阿哲有没有想过?
“薛统领。”方术小跑着进门。
薛子安忙将禁步攥在掌心,正了正色,“何事?”
“刑部传来消息,”他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道,“明尚公主在卧仙楼,服毒自尽了。”
“什么?”薛子安悚然一惊,忠贞烈女…还真应了二皇子的话!
“消息是否准确?”他心里还抱着丝期望,但人已起身向外走去。
“绝对准确。”
“马上派人给二皇子通个信,我们先去卧仙楼。”
“是!”
两人匆匆向外走去,薛子安第一反应就是怕此事会牵扯二皇子,“那边情况怎么样?”
“听说今早是公主身边侍女报的案,此事非同小可,便直接由刑部潘尚书主理。昨日明尚公主收到大逸国王来信,意思大概是让她不要任性,和亲之事不可能撤回。”
方术跟在薛子安身后,继续说道,“明尚公主收到这份信后,十分绝望,大闹一场又用鞭子打了两名奴才,还扬言要以死相逼。之后她便一人回了房间,下人们不敢再劝,直到今早,才发现公主服毒自尽。”
薛子安骑上逐雷,“为何断言是自尽,不是他杀?”
“因为门窗都是从里面锁好的,而且公主换上了一身华服,没有挣扎迹象,死相颇为安详。”
前来和亲的公主身死异乡,无论自杀还是他杀,于二皇子都没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