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刚刚出门时,是不是觉得头晕?” 大查周煞有其事。
“晕了一下,也不知怎么搞的。”
“我这人,鼻子灵的很。”大查周用手指蹭蹭鼻尖,“屋子里有迷药的味道,但基本被熏香盖住,这就是公主为何会乖乖被下毒的原因。”
曲哲用手指不断敲击着桌案,“快说,少卖关子。”
“先从窗缝吹进去迷药,将公主迷晕,然后再进屋下毒。”大查周突然压低了声音,“而且公主身上的衣服,有几处配饰弄错了。”
曲哲嘴角轻轻抽动一下,“什么意思?公主的衣服…是刺客给换上的?”
大查周点头,“正是。那身衣服乃是庆典时所穿礼服,十分讲究,配饰头饰也很繁复。依小的推测,应为男子所为。”
未出嫁的公主,丧命先不提,临死前还失了清白!
曲哲以手扶额,“谁呀…能做出这种事来!”
“咳咳”大查周清了清嗓,“依现在形势看来,最有动机做这事的,只有殿下您啊。”
“小心我一巴掌把你扇出城。”曲哲白了他一眼,不过现在分析下去,的确只有曲哲有动机做这样一件事。
伪造公主自杀,逃避联姻。
毕竟大逸公主刚到京都,不可能树敌。如若刺客是冲着大逸去的,直接杀便好,没必要拐这么多弯。
“什么人会煞费苦心做这些?目的又是怎样?”
曲哲直接躺倒在椅背上,又想起刺杀自己的凶手,至今也没查出线索。还有前段时间被禁足的老三,会不会是他伺机报复?
“此事不好断言,还要看后续调查结果。”薛子安在一旁也是一副忧心忡忡。
“你们能看出来的,潘尚书怕是早就看出来了。”曲哲目沉似水,“如若有人是针对我而来,这两日就会找上门。”
这件事怎么想,好像都是冲着他来的,只是对方到现在还按兵不动,究竟为什么?
“大查周,你先去打听下,最近一个月内,三皇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是,殿下,小的这就去办。”
屋子里只剩下他与薛子安,两人大概七八日未见,其实曲哲心里挺想他的,但奈何出了这档子事,搞得完全没了心情。
“我最近负责卧仙楼一带巡查。”薛子安为人谨慎,见大查周离开,才对曲折开口说道,“时常能看到钱老板与明尚公主交谈。”
“他们俩?怕是闲得拉家常吧。”
“交谈内容无法知晓,但钱老板乃是当今皇后表亲,阿哲你知不知道?”
皇后?在曲折印象里,皇后绝非寻常女子,太子周弘对他母妃可谓言听计从。而皇后做事,手段绝不输一般男子。
“子安觉得,与皇后有关?”
“只是各个方面都保持怀疑吧,毕竟现在没有头绪,抓住任何一点线索,都要试着去深挖才好。”
“的确,还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一声长叹,屋子里安静下来。
一君一臣,一个身上挂着禁步,一个揣在自己怀里。
“最近这几日是不是很忙?”曲哲开始没话找话。
“还好,就是些日常琐事。”
“哦...几次叫你过来,你都说有事推脱了。”
薛子安没接话,唇抿得很紧。
曲哲起身,仗着屋子里没人,撞起胆,上前拉住薛子安的手。
那手猛地一颤。
他二人,若说起来也曾拥吻过,不经意间拉扯过,某个夜晚同塌过。但满是温存暧昧的牵手,这还是头一遭。
掌心如火,烹得心潮澎湃。
“做什么?”淡淡的嗔怒,加上点莫名慌乱。
很好听。
“没什么,想你了。”掏心掏肺一句话,尾调稳稳收起,显得一点不轻浮。
薛子安那些倔强与气愤,就这样被轻描淡写的瓦解了,谁能抗住温柔?更何况是你视若心尖之人。
“总是没分寸。”埋怨一般都会在原谅后说出口,而这点埋怨倒更像是包容下的无奈。
曲哲餍足似的笑了笑,其实薛子安薄怒时很好看。他本就生得轮廓锐利,含怒时唇角抿着,眉头微皱,眼角都带着锋芒。
若你从另一种心境去看,就像受了些委屈的小媳妇。
当然一般人看到薛子安这副模样,早就吓得退避三舍了。能想到另一种心境的人,怕是只有曲哲一个。
“不生我气了?”他反过手,摸着薛子安的手背,滑滑的,没有掌心常年习武留下的手茧。
“我哪里是生你的气?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考虑考虑究竟心里是什么想法。”
“什么意思?”曲哲真有点没听明白,想法?哪里有什么想法?
“就是...现在、未来,你打算怎么办?”薛子安耳尖发烫,有些话,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真是不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