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警察掩饰地皱眉咳嗽一声,然后站起身:“我有点事儿要找大队长,出去一趟。”
***
时诉安从被掳走到醒来,过去了足足两个小时。
另一边的谢无偃,自然不可能平安无事。
他早就被谢家“接”走,被关进了谢家某个别墅的地下室里,现在更是满身是伤,只有脸和胳膊上干干净净。
毕竟这都是要裸.露出来的地方,万一再放出去,引起什么关注可就不太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
谢盛政并不想再把谢无偃放出去。
他看了白家那小子提供的信息,虽然极其模糊,但的确提起了他心中的警惕,他想了又想,最终不得不承认,他之前是有那么一丝疏忽。
他一直把谢无偃当做一个比普通小孩要聪慧的未成年,但也没真的把他当什么天才,不过他父亲已经训醒了他,在这事儿上,的确是宁可谨慎得过头,不能错漏一丝。
所以,这次如果真的什么也问不出来,保险起见,他也准备让小畜生无声无息地死掉,去见他那个丑娘,还有外公。
如果实在不能弄死,就永远关起来。
反正那个小畜生别想考什么大学,更别想离开谢家。
毕竟,他谢盛政可没有给自己找麻烦的习惯。
谢盛政端起面前精致华美的茶杯,悠闲地轻呷一口,极其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色,随即就被慵懒替代。
“三爷。”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恭敬的声音。
“什么事儿,说。”听出这是赵升的声音,谢盛政无甚在意,谢家除了三个处理谢家内外事务的副管家,还有两个正管家——他父亲的左右手以及他的左右手,只需给他们处理一些秘事。
赵升就是这两个正管家之一。
“谢......他想见您。”
赵升没有说出谢无偃的名字,他知道谢盛政厌恶。
“想见我?”
谢盛政嗤笑一声,“他想见我,我就见?”
赵升没敢说话。
“这次问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这次我什么手段都用了,也没有发现他和以往有什么不同。”赵升低头,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不过在我给他看关于那个时诉安的囚禁视频时,他的反应稍微有了一点区别。”
“哦?”谢盛政来了兴趣,“那个时诉安就是,,”
赵升接话:“就是那个接近谢无偃,然后一直照顾他对他很好的青年,还是个京大学生。”
谢盛政突然笑了,“有点意思。”
说完,他站了起来,眯眼看向窗外:“这么多年咱们派了那么多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什么人都有,要么自己露馅,要么没成功获得信任,个别就算得到了那个小畜生信任了,也没弄出什么秘密或者特别有用的信息,这个时诉安,,不错,是个人才。”
“三爷,据调查,时诉安有可能是姜家留下来的人,但更可能是自由人。”
“自由人?就是说没有人命令他,他单纯因为同情那个小畜生就照顾了他?”
“是。”赵升低头。
“啧......”谢盛政笑容隐隐扩大。
“赵升,你告诉老闫,让他不要把时诉安弄死,如果那个学生真是自由人,最好把他争取过来,争取不了再送他‘下去’。”
“是,三爷。”
“啊——!!!”
偏僻阴暗的地下室里,谢无偃终于发出了一声痛吼,背上满是血痕。
旁边拿着鞭子的胖男人露出一个笑容。
他就说么,再能忍的人也不能不觉得疼啊,折腾这小残废那么久,终于哭喊出来了,不然他得怀疑他是不是发虚,打人不够劲儿了。
可谢无偃哪里是因为这几鞭子发泄出声。
听着耳朵里隐隐发出的声音,谢无偃几欲僵硬,瞳孔微缩。
那从黏在赵升鞋边的微型传声器里发出的说话声,彻彻底底地证明,他一直以来,全错了。
凭借谢盛政对赵升的信任,以及他对谢盛政熟到不能再熟悉的认识,以谢盛政这样的语气和做事态度,他能百分百地确定。
谢盛政没有说假话......
所以时诉安——
根本不是谢家派来的人。
不是......
不是!!!
所以时诉安一直以来,才会“伪装”得那么完美无缺,才会和以前那些人完全不一样,才会不管是眼神或动作里都不曾泄漏出任何嫌恶或排斥的情绪,才会一直那么真诚,坦然,关切,并且反应那么生动。
——根本没有丝毫装出来的虚假死板。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在伪装!
他曾经一直以为,他这种残疾丑陋又遭遇了那么多年欺辱践踏的怪物,不可能受到老天眷顾,更不可能好运地遇到一个真心不嫌弃他并且关心他对他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