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桃整个人僵着,眼珠子左右乱看,听闻他的话,极快的抬起头,愕然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他的手滑向她的脑后,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前,紧贴着跳动的心房。
曾几何时,一颗只为复仇跳动的心,多了一份牵挂,牵挂有甜,有涩,让他抗拒却又被深深绑缚,越要挣扎沦陷的反而越深,终于下定决心,顺从自己的心,却发现握不住那份美好。
越是想要,极想要,反而越感觉她离自己很远,明明尽在咫尺,却让他触碰不到。
更是忍不住揣测她的想法,一颗心跟着她喜而喜,悲而悲,想要到心都在颤动,决定无论她心中是否有自己,都绝不会放手,她只能是他的女人,妻子。
在义父出手的那一瞬,他明明可以阻拦,却不能动,只能看着她被义父所伤,她痛,他比她更痛,却依旧不能有所表现。
他太了解义父了,曾经他十分,依赖照顾他的奶娘,在他五岁那年,义父便将奶娘生生在他面前活寡,其后不论他喜欢什么,都会被义父一一摧毁,他说他不需要情,那会让他明智的双眼被蒙蔽,他不需要爱,爱只会让他优柔寡断。
他之需要恨,恨他,恨那个将娘亲和他逼上陌路的父亲,只有恨才会让人变得强大,所以,从此他的生命只有恨,恨王室之人的薄凉,很王室之人的无情,为权欲,兄不像兄,父不似父,更是在以后看到更多王室的黑暗,一颗心变得冷硬,无情。
直到她轻易的触碰到他心中的柔软,那压抑的感情,突然迸发,让他压抑不住,也从无躲避,甘愿交出自己心,将她视为最为珍贵的宝物。
所以他赌不起,哪怕被义父看出一丝一毫,他都会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将她从这个世界抹去,他真的赌不起。
按着她后脑的手,越渐加重,直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让任何人触碰不到,让他可以不再担忧。
‘听到了吗?这雀跃的心,装的都是你。’他无声的轻念出这句话,从这以后他要将一切都深藏在心中,为了保护她。
所以不要怪他,他所做的都是为了保护最为珍爱的,不要怪他,等着他,等他做完一切,就带她永远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再等他三年就好,只要三年,到时无论她的心中有没有他,他都不会放手。
“桃儿。”他下意识的唤着她,惊觉错言,极快的垂目,怀中的沐桃已经微开的唇,睡的香甜。
他轻轻的一笑,抬手覆上她的脸,拇指描绘着她眉,她的眼,她的唇,久久看着她的睡颜不动。
第二日沐桃是被人唤醒,惺忪眼看着陌生的冷面侍婢,有些迷茫,而后想起自己所处的地方,惊慌的坐起身,胸腔中又是一阵翻搅的痛,虽比昨日好了些,却依旧痛的让她咬牙。
“少主吩咐,姑娘醒来要先吃饭,过会再喝药,少主还说,请姑娘不要忘记昨夜他说过的话……”
沐桃感觉脑袋里有千百只苍蝇嗡嗡直叫,连忙摆手让这死板的侍婢闭嘴。
“还有。”侍婢仿若不懂看人脸色一般,“姑娘若想出去走走,尽可以在院子里随处走动,不过只限外面的庭院。”
沐桃受不来了的翻翻白眼,“够了,我知道了。”
侍婢仿若跟她作对似地,“还有最后一句,少主说他会在深夜过来,请姑娘早早做好心理准备。”
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床前的方桌上,“姑娘慢用,我会在外面候着,若有吩咐尽可以唤我,奴婢平安。”
说完,漠然的转身,走出房间,再不看窘到不行的沐桃一眼。
沐桃拉开锦被蒙住滚烫的脸,恨不得将自己捂死,感觉身上突然一重,沐桃激灵灵的拉开被子,“你不是说晚上才会来!混蛋,说话不算!”
转头一看,哪里有人,只有一只油光滑亮的黑猫,懒洋洋的看着她,半眯的眼中甚至有几分不屑一顾。
把沐桃气的,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跟他主人一个德行,混蛋!
那猫舔了舔爪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蜷缩在被上,埋头睡去,沐桃手紧了松,松了紧,直将对他的怨恨,发泄在黑猫身上。
猛的缩起腿,爬的舒服的猫,登时被诓的四脚朝天,敏捷的翻过身,全身扎毛的与沐桃对视,喉间发出呜呜的示威声。
沐桃一甩头,对自己跟一只猫一般见识,也觉幼稚,别开脸依着床背端起侍婢送来的粥,轻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