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遥乐快她一步的抢回她的手,摊在脸前,细嫩的掌心青紫一片,被缰绳摩破皮肉沾着紫黑的血痂狰狞可怖。
抓过她另一只手,掌心也是青紫一片,遥乐猛吸一口气,恼怒的剜了沐桃一眼,将正在给固定腿的军医用力拽了过来,“给我拿水和金疮药来!”
军医被他吓了一跳,匆忙的站起身向军士讨要水袋。
沐桃弯了弯眉,“只是皮肉伤而已,不妨事的。”
“不妨事!”遥乐语调高扬,浓眉上挑的瞪着沐桃,“非要伤口深可见骨,才算妨事?”
沐桃瘪下嘴,不服气的扭开脸,心里暗道:看在他是伤者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遥乐见她不说话,刚要继续开口,被虔昱扔来的水袋砸在腿上,顿时变为痛呼声,虔昱无邪的眨眨眼,抚着自己的手心:“哎呀……一时手滑。”
遥乐气恼的瞥向虔昱,气红了脸,他绝对是故意的。
虔昱略带恶意的笑了笑,蹲到倒地的骡马身侧,捻起缰绳细抚着下巴沉思。
遥乐见虔昱思索起来,不甘不愿闭上嘴,为沐桃处理手心的擦伤,“可能会有些痛,忍着点。”
沐桃点点头,扭头向虔昱看去,但见他一直捏着缰绳,眉心深蹙,不由纳闷:缰绳有什么问题吗?
视线投注在缰绳上,定看着绳索的断头,蓦然瞪大了眼睛。
遥乐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沐桃身上,发现她的异样,急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注意到她视线的去向,手劲不由的加重。
“噢……”沐桃吃痛的缩回手,双眼喷火的看向遥乐,“下手这么重,你借机报复啊!”
这一叫,将沉思中的虔昱惊醒。
遥乐‘哧’了一声,又抢回她的手,犹自取了干净的绷带为她包扎好,“好了。”
沐桃垂头看了看,嫌恶的撇撇嘴,“真丑……”
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像是踹了个暖炉,暖洋洋的。
“你还嫌,有人给你包扎,你就该偷着乐了。”一想到方才她伏在马上,脸上苍白的模样,遥乐便一阵后怕,说起话来也越发的难听:“整日的惹是生非,连累别人受累,安稳一天你会死吗!方才若不是恰巧看见你们,现在你就是悬崖下的一具尸体,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沐桃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睛越睁越大,心里委屈的直翻酸水,眼眶一红,比他更大声的吼去:“我愿意惹是生非,他们活该受累,你管得着吗,我要你管了?便是我死在悬崖下,都和你没什么关系!”
“你……你真是不识好歹……”
“都给我闭嘴!”虔昱厉声低吼打断遥乐的话,涌出的气势,压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似笑非笑的眸子在沐桃和遥乐身上转了转,定在沐桃身上,“桃乐公主这身装扮,是要去往何处?”
沐桃垂目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尴尬的吸了吸鼻子,起身福了福,“回王爷,我是准备北燕关找我大哥。”
“原来是找贝子,正巧,我们这也要去北燕关,公主便和我们一路可好?”虔昱放柔声音,笑容可掬的看着沐桃。
沐桃垂目看了看遥乐,触及后者的目光,‘哼’的甩开头,客套的对虔昱笑了笑,“多谢王爷好意,王爷正在行军中,我们也不好叨扰。”
虔昱也不气恼,挑高了眉梢看向遥乐,触及他憋闷的脸,恶意的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求,来人,为公主备马。”
遥乐极快的抬头,愕然的看着虔昱,急躁的跟挤眉弄眼,却碍着面子不肯开口。
沐桃心有余悸的摇摇手,“马也不用了,此地离燕关也未有多少路程,我们步行便可。”
一想到在疯马上颠簸的感觉,一股凉意瞬时从脚底泛出,爬上脑后,寒毛不由的抖了抖。
“若是步行,只怕要走上许久。”虔昱对遥乐的眼神视而不见,苦恼的揉着下巴。
沐桃看着虔昱别有寓意的模样,眉头不由的蹙紧,重重一咳,“不劳王爷费心了。”福了福身,不再看遥乐一眼径直绕过虔昱便要走。
“等等……”虔昱大步一跨挡在沐桃身前,“有件事还得提醒公主一声。”